蛇平寨、香花寨时隔多年,再次成?为?洪松镇的焦点,两个寨子暂时被封锁,每个人都必须接受调查。蛇平寨的寨主?孟阿伯像一棵即将枯死的树,眼中含着浑浊的眼泪,喃喃道:“他没有听我的话。”
一名当地的特警队长怒斥道:“我真是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居然还和犯罪分子勾结!你忘了你儿子做的事?”
孟阿伯语气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仇恨,“我不会忘记我儿子是被谁杀死的。”
“你!”特警队长怒不可遏,“你儿子贩毒!枪杀警察!你以为?他无辜?”
孟阿伯面无表情地收回目光,“他死?了,你们都该死?。”
在审问的同时,搜索也在进?行,根据桑切斯手下的证词,上山之前,桑切斯原本打算走山沟的暗道,但不知为?何改了主意。特勤因此找到了暗道,附近的足迹显示,是孟阿伯带桑切斯去探过路。
查到这里,谢惊屿基本还原了当时的情形——桑切斯有更好的选择,如果他走山沟的暗道,特勤绝对会扑个空。桑切斯和孟阿伯关系匪浅,他为?什么会在最后关头放弃孟阿伯给他指的路?因为?荀苏苏干扰了他。所以在发现被包围之后,他才会失控枪杀荀苏苏。
贺北城和乔恒都已经赶到,接管了之后的调查,谢惊屿睡了会儿,即便是在梦中,也感觉到一道如有实质的视线。睁开眼,只见海姝正在看他。
他下意识看?向海姝的腿,海姝还坐在轮椅上,不过气色已经比晕倒前好了很多。
“腿怎么样?”谢惊屿问。
海姝抬起腿,“其实可以拄拐走了,贺队和乔队不让,温老师也念念叨叨的。”
“该。”谢惊屿起来,“医生怎么给你说的?”
海姝忙说:“你不再睡会儿?”
谢惊屿说:“那就要问某人为什么自己睡够了,就跑来影响我。”
海姝说:“你睡你的啊。”
谢惊屿说:“你看你的是吧?”
海姝笑道:“我来做审讯,顺便看?看?你。你睡觉还留一只眼睛吗?我看?你你就醒?”
虽然没睡多久,但也足够了,谢惊屿洗了把脸,“审谁?我跟你一起。”
警方一共逮捕了49人,其中有居住在两个寨子,协助桑切斯犯罪的村民,有合法入境的国人,有桑切斯的心腹,对这些人的审讯正在逐步推进?,他们基本都交待了自己的动机——大部分是因为?当年贩毒的事,对警方长期抱有仇恨,这次一被桑切斯煽动,就集体爆发。他们并不认为自己是在为?桑切斯做事,而是为死去的、坐牢的亲人报仇。
这些证词让人背脊生寒,然而调查必须继续下去,还有更多的黑暗人性将暴露在烈日?之下。
桑切斯起初不接受审讯,要求直接和海姝或者谢惊屿对话。现在海姝就坐在他面前,他像一头野兽般端详着海姝,眼中凶光毕露,“我当年怎么就忽视了你这个小家伙?”
谢惊屿敲了敲桌子,“当年,是在碗渡街的当年?”
桑切斯视线转向,与谢惊屿交锋,笑了,“你没有看?见我,但我看?到了你,我应该像杀掉谢小龙一样杀掉你。”
海姝担忧地看了谢惊屿一眼,但出乎桑切斯意料的是,谢惊屿完全没有被他刺激到,往后一仰,双手抱臂靠在椅背上。
“你是不是也很后悔救了黄雨嘉?”谢惊屿揶揄道:“否则今天也不会因为?她而变得这么狼狈。”
这个名字显然勾起了桑切斯的不快,他短暂地沉默,“都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这话李云应该也很想对你说。”海姝道:“毕竟高明雀的浪费狗肺是从你这里有样学样。”
桑切斯说:“海警官,我听你这话的意思,是给李云打抱不平?怎么,你忘了他是‘空相’这件事?”
海姝说:“当然没忘,但高明雀对付你,好歹有个原因,他的父亲黄战勇是间接被你害死?,那你对付李云呢?你有今天,是亏了他吧?”
桑切斯的神情里多了意思厌恶,少顷,终于说:“我从来不想成为他。我本来可以做另一个谢小龙。”
谢惊屿眼神很轻地变了变。
桑切斯本名?伊雨,和李云一样,出生在国战火频繁的客根邦,但和李云早早混入武装团伙不同,桑切斯还未成?年,就成?了国警察队伍中的一员。客根邦过于混乱,警察没有正规的章程,桑切斯那时还抱有让和平回到客根邦的愿望,因此接到卧底的任务,进?入一个贩毒组织。
在这个组织里,他遇到了同为卧底的谢小龙。
听到这里,谢惊屿不由得绷紧了肩背。小时候他不知道谢小龙执行了哪些任务,长大后成?为?特勤的一份子,曾文?才让他接触到谢小龙的任务。潜伏进?东南亚的贩毒组织,那只是谢小龙的早期任务之一,和后面谢小龙接手的任务相比,那个任务很不起眼,因为?有国际合作?的因素在,特勤派出的力量并不多。谢小龙完成任务,而贩毒组织被一网打尽,后来再未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