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霜的悉心培养下,她还?未上大学,就已经能?够和陈霜就案例进行辩论,每次在她的攻势下败退,陈霜都不仅不生气,反而很骄傲。
她也已经淡忘了自己为什么会来到高家。
但该来的还?是要来,许久不曾露面的桑切斯来到连西市,那一瞬间,她从温馨家庭的美梦中惊醒过来。
桑切斯意?味深长地说:“这几年你超额完成了任务,他们已经将?你当成家人。”
她知道桑切斯接下去要说什么——一旦他们死去,他们的一切都会成为你的囊中物。
高明雀在心里呐喊,我不要他们的财富、名声,我只想继续和他们做家人。但是桑切斯的目光制止了她,她感到自己又一次沉入了那冰冷的海水中,母亲拉着她下坠,头顶的光越来越暗淡,海水涌入她的肺部,占据她的呼吸,她就要死了。
桑切斯怜悯地看着她,“你忘了我希望你做的事吗?”
她木然?地摇头。
桑切斯笑了笑,“那就好。”
高灵和陈霜又要出?国旅行了,这次是充满危机与挑战的非洲草原与丛林。她本应该一同前?去,因?为桑切斯希望她亲手了结他们的性命,掠夺他们的一切。但她违背了桑切斯。
她求桑切斯放他们一马,今后她将?毫无保留地为桑切斯奉献。可她的乞求没有换来养父母的一线生机,桑切斯短暂地囚禁了她,她连给他们通风报信的机会都失去了。
噩耗传来,她的心情已经平复,因?为她发现,自己还?是和当年那个小女孩一样,对亲人的离去无能?为力。
讽刺的是,高灵和陈霜的死让她继承了难以想象的遗产,正?是靠着这笔钱,她开始有了与命运斗争的底气。
桑切斯看她的神情就像在看一个优秀的实验品,问?:“恨我吗?”
她摇摇头。
这并非虚伪,她是真的不恨,如果高灵和陈霜还?活着,不知道要等多久,她才能?开始自己的计划。
俗话说钱能?使鬼推磨,她有了自己的律所,能?够聘请最好的刑事辩护律师,可以不计代价地接寻常律师不敢接的刑事案子,也收买了诸如尹灿曦、周飞航、萧竞等人心,她是他们的救世主,他们可以为她付出?生命。
再也不会有人像父亲那样因?为不该有的重刑而死在狱中了。
然?而高灵和陈霜的死也在她与桑切斯之间撕开了再也无法弥合的裂痕。她开始从一个崭新?的角度看待自己与桑切斯的关系,桑切斯夺走了她的养父母,那么……
她从未忘记王长意?案的蹊跷,地痞指认父亲,但他们中的一些人稀里糊涂,并不能?确认真的杀死了王长意?,父亲起初坚决否认,后来才在律师的花言巧语下认罪。
不是父亲和地痞杀死王长意?,那凶手是谁?
桑切斯那张笑得虚假又诡异的脸出?现在脑海中,答案呼之欲出?。
原来她们一家的不幸都源自于桑切斯这个擅长蛊惑人心的老东西,而她认贼作父,是最可笑的混账。
但明白一切又如何?她能?报警吗?不能?。能?复仇吗?还?需等待。
时间流逝,她在桑切斯眼皮底下成了一个像桑切斯的女怪物。
她还?结识了与她一见如故的盛岿然?,那个让大学生们得到解剖机会的地下尸检机构便是他们共同的杰作。
海姝问?:“盛岿然?杀死柯小棉等人的事,你也是参与者?”
高明雀说:“我们只是有一小部分交集,柯小棉的死与我无关。”
海姝说:“你起初想要利用警方帮你解决桑切斯,但现在又想亲手复仇?广永国、刘布泉、李云婷,他们都死在你手上?”
高明雀有些疲惫了,“你早就知道答案,又何必再问??”
海姝说:“我的答案,和你亲口承认的事实当然?不同。”
高明雀却不想再说下去,忽然?,她的脸上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海姝心有警惕,“你笑什么?”
高明雀问?:“海警官,你是不是觉得你赢了?”
海姝蹙眉,在她的字典里,并没有输赢这种字眼,她是刑警,还?是队长,侦破命案是她的本职,并非是赌博。
高明雀双手都戴着手铐,却做出?了一个支撑下巴的动作,“你和谢宇,让我嫉妒。”
海姝双眼不易察觉地一睁。
高明雀说:“不要误会,你俩的感情我没有兴趣插一脚,我只是觉得,我们三?个都经历了当年的事,怎么你们直到现在,还?这么有默契?你们明明已经分开了那么久,你一从滨丛市调过来,他也跟着过来。你们是不是故意?要整我啊?没有你们,说不定我已经搞定了桑切斯。”
海姝张了张嘴,想说不管这半年来守护着灰涌市的是谁,她都不可能?利用警方去为她复仇。
高明雀竖起食指,眼神暧昧,“嘘——”
“海警官,你真的不应该搅合进这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