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房的黄雨嘉。
海姝来?过暑假时,受邀参加黄雨嘉的生日会,他想跟海姝说?别去,但那时他和海姝还不算特别熟,话没说?出口。下午海姝来?找他玩,他说?:“你不是去参加生日会了吗?”
海姝瘪着嘴说:“好无聊,我想看你做面具。”
他努力压了压上扬的唇角,海姝觉得莫名其妙,“小?宇你笑什么?”
他一本正经地说:“没什么。”
听完谢惊屿的回忆,海姝才知道有这么一段,她和黄雨嘉的交集屈指可数,知道黄雨嘉恃宠而?骄,没想到到了这种地步。黄战勇对女儿?的溺爱也许到了病态的程度。
忽然,海姝感到背脊轻微发凉。越是被父母过分?宠爱的孩子,越是不容易长大?,小?时候物质条件太好,在?尚且年幼的时候失去了所有,这孩子会变成什么样?
谢惊屿被特勤带走后度过了一段封闭时光,当?他挣扎着走出来?时,碗渡街的调查已经停止。他所知道的与海姝大?差不差,但身在?特勤,他可以打听的细节比海姝多。
因为?对黄家的怨愤,当他得知当地警方抓了黄战勇后,极力想要说?服曾文队长,谢小?龙的死可能就是黄战勇干的,因为?黄雨嘉很讨厌谢小?龙,黄战勇这个当父亲的会为了满足女儿而干任何事。
曾队却告诉他,不是这样,黄战勇虽然谋杀了正厂长,但是没有任何线索表明,谢小?龙是他杀的,他也没有那个本事对付特勤。
他嘶吼着说?就是黄战勇,不信把黄雨嘉找来对峙。曾队说,黄雨嘉很可能已经死了。
海姝惊讶道:“死了?”
谢惊屿说?:“如果高明雀真是黄雨嘉的话,那她就还幸运地活着。”
海姝轻声道:“幸运?”
“是,幸运。”谢惊屿说:“因为她的母亲,那个音乐老师,想带着她一起自杀。”
这是一段海姝不知道的过往。
黄战勇没有立即被捕,警方对他的调查持续了一段时间,厂区是个小?社会,你得势时,你周围全是捧着你的人,一旦你成为?阶下囚,看不惯你的人立即蜂拥而至。
黄战勇虽然会做表面功夫,但他看不起工人却是大家都知道的,他的妻女更是拿鼻孔看人。现在?他被调查,工人们都觉得他完了,黄家完了,于是聚集在?黄家门口,泼油漆、堵门,黄雨嘉不敢再去上学,不管她走到哪里,都有人对她指指点点。黄战勇的妻子更是成了众矢之的,人们骂她是个贱人、贪污犯。
在?二十年前,贪污两个字是相当严重的骂名,她是大?贪污犯,黄雨嘉是小?贪污犯。她们已经没有办法再在碗渡街生活,但当?她带着黄雨嘉回娘家,哥嫂也?对她们避而?不见,不想被周围的人戳脊梁骨。
她们无处可去,她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
黄战勇用贪污的金钱让她们过了十多年优渥的生活,在?炮弹厂,她们就是上流阶级,现在?她猛然发现,失去黄战勇,她连养活女儿都做不到。
不久,黄战勇被宣判,房子、一切财产被清算,工人们冲到黄家,一番□□,黄雨嘉被从楼梯上推下去,摔断了骨头。
但这其实只是其中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还有一种可能是,黄雨嘉母女被几个工人轮jian了,而?其他工人们,包括他们的妻子,都是沉默的帮凶。
黄雨家母女离开碗渡街时,已经遍体鳞伤,黄战勇接受的是法律的审判,她们接受的却是更加残忍的群众审判。
一个月后,杞云市东边的小?镇有人报警,说在海边发现了一具被冲上岸的尸体,正?是黄战勇的妻子。
镇民说?,死者带着一个女孩来住了几天,她们的状态看上去非常奇怪,几乎不与人说?话,像是游魂一般。暴雨天之后,就没有见过她们了,大?概是交不起房费,去别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