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姝对她这形容略感不解,“什么?意料之中?”
隋星说:“李云死了。”
海姝在?转盘处调头,直奔医院。李云已经被转移到太平间,枯萎的面容十分平静。
隋星抱着手臂,有些无奈,“是衰竭死亡,这些天我们的人都盯着他,用的药物都没有问题,也没有可疑者接近,医生?不久前也说,他活到岁数了。”
海姝盯着这个再也不会说话的老人,手臂上的青筋渐渐绷起,他在?还能说话的时候就不曾对警方开口,他是打定了主意要把秘密都带入坟墓。
隋星耸了耸肩,“可惜,我们抓到他这条线索,但好像没什么作用。”
保险起见,温叙还是对李云做了尸检,结果印证了医生?的说法,他是自然死亡。
而就在?这个?夜晚,另一具尸体在?暴涨的河水中浮了起来,在?浑浊的浪涛中仰面看着暴雨后晴朗的月光。
翌日清晨,风浪过去,金光倾泻,上学路上的小学生冲到河边捡鹅卵石,发现了被河水推到岸边的尸体。死者是男性,死去多日,在?高温和高湿环境中散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派出所接警后赶到,一名警员在初步检查完尸体的情况后大惊失色,一屁股坐在?河滩上。他的队友冲他乐:“干嘛呢这是?巨人观你没见过?再说,这还没到巨人观的地步。”
警员连忙扯下手套,找手机,“他身上有枪孔!他是被枪打死的!”
近日灰涌市不太平,市局早就向各个分局、派出所打过招呼,辖区内一旦发现枪械、毒品等,要?第一时间向刑侦支队汇报。一具被冲到岸边的尸体常见,巨人观也不少见,但死于子弹的人,却不常见。
得知发生枪击案,刑侦一队立即出发,河滩上车开不过去,下车后大家只?能带着装备步行。海姝观察了下四周,这条河和赵若诚被抛尸的河是同一条,但在?不同的河段。此时水位更高,河边的青草也更加茂密。
空气中弥漫着穿透力极强的尸臭,人在?其中,像是要?被腌入味。温叙离尸体最近,却没有立即进行现场尸检,他盯着死者发胀的脸,死亡是最高明的毁容师,一个?人一旦死去,他的容颜或美或丑,终将腐烂成相似的模样。但这具尸体,还没有腐烂到完全不可辨认的程度,温叙依稀看出一丝熟悉。
“海队。”温叙喊道:“你来看看。”
海姝立即上前,在看清尸体的面部时,也愣了一下,“这是……”
“像不像那个?岿然科技的员工?”温叙说:“叫聂什么?的。”
海姝说:“聂子洋?怎么?会是他?”
前阵子刑侦一队赶到寒原市,和当?地警方一同调查岿然科技,温叙曾经?在?等待盛岿然时见过聂子洋,这位青年?才俊是人们口中的高精人才。后来盛岿然和岿然科技中的部分人落网,但不包括聂子洋,经?调查,他虽然备受盛岿然赏识,但本质上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并不清楚盛岿然在?商人的外衣下所做的那些事。
海姝说:“先采集信息,确认身?份,也许只?是长得像而已。”
温叙点点头,“明白。”
话虽如?此,海姝还是第一时间联系了寒原市刑侦支队的郝队,双方在?缉拿盛岿然时合作得不错,因此这次的沟通也很顺利。海姝大致说了下这边的情况,希望郝队能确认聂子洋的行踪,郝队爽快地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后,海姝心里疑云顿起,再次看向尸体。一旦有了一个?先入为主的想法,就很难跳出来,她越看尸体,越是觉得那就是聂子洋。
如果真的是聂子洋,这意味着什么??
盛岿然被捕不久,他的员工就死于枪击,而且是死在?灰涌市。盛岿然赏识聂子洋,称他就像年?轻时的自己,甚至比自己当?时更有天赋。可聂子洋却不在?他的犯罪集团中。
他故意隐瞒吗?他要把聂子洋摘出来?
聂子洋在寒原市工作,为什么?跑到灰涌市来?
案子可能涉及岿然科技,温叙也有些心神不宁,昨晚初步尸检后带着尸体回?市局,经?过海姝时说:“我这眼皮跳得厉害。”
旁边一位队员说:“被熏的吧?”
温叙摇头,“尸体身上没有发现能证明身份的东西?,但我觉得,他就是聂子洋。”
海姝镇定道:“结果一出来,我就去审盛岿然。”
温叙回?去后,海姝又在现场勘查了一会儿,尸体是从上游飘过来的,昨晚的大雨加快了它漂流的速度。海姝开车沿着滨江公路行驶,一边观察一边思索,尸体是从什么?地方掉入河中?
法医鉴定中心,温叙克制着沸腾的心绪,对尸体做解剖。回到灰涌市之前,他带着花去跟柯小棉道别。三年?时间,他终于为妻子找到了真相,坐在?妻子的墓边,他望着碧蓝的天空,感到一些平静。
但此时,疑似聂小洋的尸体让他难以平静。
被害人身?体多处骨折,但都是死后伤,致命伤是打穿肺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