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的案子。”
隋星被绕得有些晕头,正想提问,海姝却先她一步,“你在这种地方生活过吗?”
隋星:“小乡镇?生活过啊,我虽然在灰涌市长大,但我老家就在小乡镇。”
海姝:“不,我是说厂区,一半与外界隔绝,自成一个小社会。”
隋星扁了下嘴,“超纲了。”
海姝笑笑,“回去休息吧,不早了。”
万泽宇的惠民店,很大一块业务与玻璃厂挂钩,他和他的帮手都能自由进出玻璃厂,送物资、材料。因此要查清楚万泽宇的关系网,就少不了到玻璃厂。海姝的计划是乘此机会,找到万泽宇与广家更深入的关系。
刚到玻璃厂,海姝就遇到了熟人——那对在林子里见过的“模范夫妇”,尹灿曦婚礼当天,他们也来吃过席。
男人是厂里的文员,过节发福利、采购、人事档案等杂事他都得做。女人是检验员,不像车间工人那样忙碌,一周一半时间都无所事事,所以经常帮男人干活。
海姝来调工人资料,这对“模范夫妇”就在办公室,办公室的徐主任对其他人呼来唤去,对他俩却特别客气,“梁老师,赵老师,这份年货单麻烦你们核对一下。”
男人沉默地走过来,头都没抬,接走单子,向女人招了招手,女人离开座位,两人一起出去接货。
这样的老厂人际关系复杂,自有一套规矩,徐主任很油滑,处处和海姝打官腔,“不知道不清楚”走四方。
万泽宇案实际上的被害人有两人,刑侦一队和派出所民警的搜查并未放松,海姝来这一趟,除了查万泽宇和广家,还有个任务,就是查玻璃厂近来有无人员失踪。
后面这个问题,徐主任想了会儿,找来两名文员,“我最近怎么没见着袁衷,你们谁见过他?”
大家都说没看见。
海姝问:“袁衷是?”
徐主任眼神不屑,“嗐,一个电气工。经常早退迟到。”
海姝拿到所有工人的名单,袁衷的表格上贴着一张登记照,年纪和广军、万泽宇都相仿,但看上去很邋遢,头发油腻,挡着眼睛,胡子拉碴。
电气工按理说在工厂里不算闲工,要是几天不见人,同事肯定会找。海姝问了几个工人,要么对袁衷没印象,要么露出和徐主任差不多的表情,“他啊,咱们厂又不差他一个电气工,谁知道他上哪去了。”
海姝直觉这人值得调查,想回头好好梳理一番,迎面却见广军匆匆赶来。
住房科也在厂里,广军这是来上班。
广军在海姝面前停下,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海警官,你现在有空吗?”
海姝:“广先生有线索要提供给我?”
广军咽了口唾沫,“是!我想了一晚上,觉得不应该再隐瞒。宇子已经死了,那些事情我藏着不说,只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那八万块钱,不是他孝敬给我妈的钱!”
凶喜(08)
08
广军这一声,在陪同海姝查案的队员听来无异于惊雷,海姝却用一种略显寡淡的目光端详他,片刻,回头往成片的厂房扫视一圈,“找个地方说。”
“当年万家出事,我父亲一直耿耿于怀。车祸谁也不想看到,但他们确实是给我们玻璃厂送货才会出事。”广军坐在海姝临时找到的会客室,脸上写满悲痛和悔恨。
玻璃厂搬迁到周屏镇之后,做配套运输生意的其实不少,但最后万家做到了最强,不是因为他们和厂里谁谁关系好,更没有昧着良心行贿,他们只是比其他任何司机都要勤劳。别人跑一趟,他们跑两趟、三趟,说好多少时间送到,他们只要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久而久之,他们便成了玻璃厂最愿意合作的司机。那一年,玻璃厂的生意好到惊人,越来越多的货需要送出去,急件是常有的事。一家运输公司说好了按时来拉货,中途却变卦,玻璃厂加钱都没用。广永国那时正好分管渠道这一块,货出不去就完蛋,急得恨不得自己上时,万家兄弟说他们能接。
广永国顿时像看到救星,千恩万谢。万家兄弟只说没事,清点完毕就上了路。
惨烈的事故就是在那次送货时发生的。他们本来不必走上那条死路,他们已经完成了计划中的任务,休整两天,才会有新任务。
万家剩下孤儿寡母,万泽宇一夜长大,广家深感愧疚,在万泽宇创业之初就想要帮助他。而广军和万泽宇本就是要好的同学,更是愿意倾全力相助。
让万泽宇搞惠民店是广永国的主意,不然万泽宇一个混子,怎么有那么长远的目光?广永国经常在市里开会、调研,知道快递代收代送、团购已经逐渐成为发达地区新的业态。万泽宇起初什么都不会,连惠民店第一个门面都是广家靠地位和面子帮忙拿下的。
万泽宇很聪明,洗心革面后,迅速让生意走上正轨。但他不满足于开一个惠民店,他想包揽整个周屏镇的快件业务。而这时,不少个体户看到了惠民店的甜头,也开始效仿。他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