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欣冷汗都快流下来了。
医院离拍摄地不远,温长盛停车后没有开门,沉着脸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温辞述便将他客串时滚下山的事说了一遍,顺带隐晦地提了一句,当时附近没有其他人,事发后常勋很讲义气,第一个跑去医院看望他。
温长盛望向钟可欣,她连连点头:“是这样的。”
温长盛若有所思:“所以医生诊断你暂时性失忆,这么大的事你们俩居然瞒着我,摔到哪里了我看看。”
钟可欣见他态度转变,轻轻松了口气。
温辞述掀起头发给他看:“伤口不大,几乎没有留疤。”
温长盛皱眉:“常勋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嗯,他最先来医院看的我。”
温长盛好半天没讲话,问他:“你现在想起什么了吗?”
温辞述坦诚地说:“暂时没有,不过医生说会随着环境变化慢慢好转的。”
他从胸前取出玉佩,那是一块底子细腻的和田玉,正面皮色雕刻了王灵官像,背面是一副八卦图,在八卦的正中央出现一道贯穿裂纹。
“摔下去的时候,妈妈送我的玉也裂了。”他说。
温长盛伸手触摸那块玉,上面犹残留着体温,他的眼神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防备。
他回忆道:“你五岁那年生了一场大病,这是你妈妈特地托人求得开光玉佩,没想到会裂成这样。”
温辞述心念一动,问:“她是不是向一个姓时的道人求的?”
温长盛怔了怔:“你想起来了?那位道长确实姓时。”
温辞述心想,那也太巧了,时堰宁就是他师父,也是当朝太傅。
看来这块玉的由来和他的一模一样,都是他生病时母亲去向师父求得的,冥冥之中,有一种奇妙的巧合。
他顺势点头,又试探说:“想起来一些,时老师是不是嘱咐我成年前不能靠近河流,这块玉要随身携带,必要时能够挡灾。”
温长盛的表情愈发奇怪:“这么多年的事你居然能记得,越靠近现在反而记不得,你这脑子是真撞得不轻啊。”
钟可欣在后排听得一脸惊奇,马上说道:“医生说过,他的记忆是一段一段的,没准儿哪天就完全想起来了。”
温长盛揉揉他的头,没好气地说:“真是怪病。”
三人下车去医院,体检的流程比较繁琐,中间果然抽了血。
在等待报告的过程中,他们找了个餐厅坐着。
钟可欣看着比温辞述还要不安,眼睛一直到处乱瞟,紧张得不停喝水,也不知道在担心什么。
温辞述倒是显得异常淡定,温长盛说:“叫点吃的吧,一会儿还有个人要来。”
“啊,您约了人吗?”钟可欣茫然地问。
温辞述笑笑,没有多问,起身去点餐。
没多久,他端着餐盘走过来,上面两份捞面,一份车仔面,还有四份柠檬红茶。
钟可欣说:“怎么不都点捞面,你喜欢吃车仔面吗?”
温辞述将车仔面和红茶放到温长盛面前,说:“欣姐往我新手机里存了爷爷奶奶的电话,我闲下来给他们打过几次,奶奶说我爸跟着她在两广长大,很多时候都吃不惯洛城的面食,爸爸小时候最喜欢吃车仔面。”
温长盛盯着那碗面,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确实他来到洛城后,就很少会再吃这种面。
温辞述把筷子帮他掰开:“给,爸爸。”
从第一次见过温长盛之后,他就明白木已成舟,以前的温辞述不知所踪,但温长盛并不知晓这件事,自己应当替他照顾父母。
钟可欣轻声提醒:“姑父。”
温长盛这才回过神来,接过筷子吃了起来,吃几口又停下,眼圈微微发红。
他问:“你这孩子,什么时候给你爷爷奶奶打的电话,我怎么不知道?”
温辞述温声说:“你去公司看我的第二天,蜜三刀很好吃,我跟他们说今年过年会回去的。”
温长盛大口吃着面,点了点头:“必须得回去,我和你一起去。”
他们吃完东西,一个身影出现在餐厅。
常勋走过来,手里拿着两个文件袋,意味深长地看着温辞述笑。
钟可欣马上直起后背:“姑父,你约的人是他?”
常勋礼貌地说:“叔叔好,欣姐好。”
温辞述不动声色地回视他,他这次却没再主动打招呼,而是将手里的文件袋递给了温长盛。
“叔叔,这是你和他的体检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