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宁岁心平气和地做了个呼吸的动作,很快收回视线。
护士很快离开,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宁岁显然还处在有点懵的状态,谢屹忱视线扫向她耳根,白皙和微红两种颜色相接,显眼又扰人,好似零星燎原的火,也不动声色烧到了胸腔里。
他轻捏了下左手指骨,压着鼻息,将温热的掌心掩在膝盖上。
手背上似还残留着些许痒意,像被小猫轻挠过似的。
宁岁这时才像是如梦初醒,脑袋转了转。
谢屹忱从善如流将手机收起来,直白地看着她:“注意事项发你微信了,记得看。”
原来他刚才在记笔记。
宁岁解锁自己的手机,不出意外,看到一大列红色未读消息,他的在最上面,一二三该怎么做写的很清楚。于是含糊地嗯了声。
谢屹忱看着她,嗓音放低缓:“饿不饿?”
“还好。”她抬起卷翘睫毛,迎着他的视线回视了过去。
“那个……谢屹忱。”
“嗯?”
谢屹忱耐心地等待着,眼神看上去好像还带着点温柔,宁岁凝视了他半晌,忽地试探着冒出一句:“我有奖牌对吧,谁帮我领的?”
“……”
她表情看着还挺没心没肺。
谢屹忱差点被气笑,从兜里掏出来一块铜牌拍在她身侧的床铺上:“丢不了你的。跑得都晕了还想着这些,你们系不给你颁发个体育标兵都对不起你。”
宁岁接过去,慢吞吞地应了声。
谢屹忱漆黑眸色略深,片刻问:“现在没不舒服了?”
“嗯。”
“你今天午饭吃的是什么?怎么突然肠胃炎?”
“小卖部的小鱼干零食,还有卤蛋和一小包辣条。”
还真是小猫啊,连买的都是小鱼干。
谢屹忱半眯着眸瞥了她一眼:“就吃那么点儿?能顶饱才怪。”
宁岁很懂得立正挨打,但神色还是有点无辜:“我以为我身体素质好着呢,我知错了。”
“……”
顶灯开了以后,房间里面很亮堂,谢屹忱身上的白色t恤硬挺宽松,肩膀很宽,领口看着有些微褶皱,宁岁想到什么,轻声:“你吃晚饭了吗?”
谢屹忱低着头嗯了声,修长的手掌随意搁在腿上:“胡珂尔当时也在看你比赛,我把你送过来以后,她也过来了,给我买了个泡面。”
宁岁稍顿一瞬,注意力不自觉偏了:“就泡面?她怎么没给你买外面餐车上的盒饭?”
“太麻烦了,当时谁有这心情。”
他不笑的时候眉眼的锐利感会更重,眼睫半垂,五官英挺冷峻,但说话的时候,视线又再度抬起,一眼不眨地看着她。
宁岁一双桃花眼清澈潋滟,睫毛轻轻浅浅地拂动。两人的视线在空气中重重撞了一下,彼此都顿住,但又都互相凝着,没有移开视线。
氛围不知怎么就变得有点粘稠。
谢屹忱喉结微滚了滚,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就笑了:“怎么?怕我也吃坏肚子?”
“……”
“放心。一桶泡面而已。”他撩了下眼皮,弯着唇压低嗓音,“我身体素质还可以。”
“……”
没人在担心这个。
宁岁默着声拿过手机,终于想起来问:“胡珂尔呢?”
说曹操曹操到。
极具穿透力的女声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呜呜我可怜的岁儿,皮蛋瘦肉粥驾到,爸爸来了,你千万要坚挺住啊啊啊!”
“……”
胡珂尔推门进来的时候谢屹忱就站了起来。
她俩应该有很多话能聊,他一手揣着口袋,一手拎着手机,低敛下眼:“我先回去了,有事发消息。”
宁岁简单嗯了声,胡珂尔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悄无声息游走了一圈,谢屹忱没多说什么,出去之后还帮她们掩上了门。
胡珂尔这才大胆地释放了自己贼兮兮的眸光,目光炯炯地看着宁岁。
——她之前在云南的时候就老觉得哪里不对劲,这时仔细一回忆,蓦地发现了很多之前忽视的蛛丝马迹。
但是。
“先不说这个,”胡珂尔收放自如,正经道,“你先给你妈回个电话吧。阿姨快急疯了。”
宁岁没看她,哦了声,低头看屏幕。
一看又二三十个来电。
微信十几条消息,问她到底在哪儿。
胡珂尔:“阿姨可能是发现联系不上你,后来就打我这边来了,我就跟她简单说了下状况。”
顿了顿,“不过我没说是肠胃炎,就说你来月经,运动太剧烈,免得她又觉得你不好好吃饭。”
胡珂尔也算是了解芳芳,要真说是肠胃炎,估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又得崩盘。
其实这件事要说也怪她自己。
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