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急车停的位置。
宁岁的手臂环着他脖颈处,脸也靠在他的肩头,一开始什么都感觉不到,只有疼和发热,后来开始颠簸,感觉到他在跑,带着热意的汗和喘息沉甸甸,几乎要渗进彼此的肌肤里。
迎面是呼啸凛冽的风,谢屹忱的脊背宽阔又坚硬,也覆着一层薄薄的潮意。
宁岁的脸颊一晃一晃地贴在他颈侧,听到他的呼吸声很重。
两人身上炽烈滚烫的气息交织逡巡,她的心跳快到几乎要掉出胸腔,慢慢的意识模糊,到最后失去了知觉。
……
醒过来的时候,一眼看到雪白的天花板。宁岁感觉浑身酸痛,双腿更是发疼。
指尖稍微动了动,发现一只手上正挂着点滴。
这里是校医院的病床,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八点。
距离比赛,整整过去了三个半小时。
宁岁神色微怔,反应稍有些迟钝,身体不能动,却感到心口处在扑通扑通急匆匆地跳。
倏忽之间,她的视线不经意移向床铺的一侧,眼眸微瞠。
——谢屹忱就趴在床边,头枕着手臂,侧着脸睡着了。
床头有一盏小灯,一旁的窗帘半掩,薄薄的月光顺着玻璃透了进来,顺着他隽挺的眉峰,到高挺的鼻梁,再到形状好看的薄唇。
宁岁穿得还是之前那套粉色短袖短裤,身上绊倒时候的擦伤已经用碘伏处理过。她忽然意识到,他外面那件黑色外套脱了,此刻正隔着被子搭在她身上。
谢屹忱坐在床边的一个矮凳子上,这样弓腰的姿势其实有点委屈他,双肩平直,后背和手臂线条紧实流畅。
宁岁不由得忆起之前他二话不说背起她就跑的情景,胸腔里还没平复下去的心跳又再度兴起,愈发急促。
房间里光线昏昧,少年黑发散落,细长的睫毛浅淡地拂在眼睑,很轻地翕动着。
他的右手压在脑袋下面,左手松松散散地搭在床铺上,看起来手腕冷白,骨节修长又分明。
宁岁舔了下唇,倏忽就很想知道,这只手摸上去是什么样的感觉。
像是儿时想做坏事的那种心情,宁岁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伸直没打点滴的那边手臂,用微凉的食指轻轻碰了碰谢屹忱筋脉微突的手背。
——他没反应。
宁岁安静了好一会儿,咬了咬唇,又试探着去触碰他的手指。
碰触到的地方暖暖的,是皮肤最真实的纹络。她呼吸凝滞一瞬,心间不知哪个角落柔软地塌陷了下去。
温度流连了片晌,宁岁定了定神,正要抽身而退的时候,谢屹忱忽然收拢五指,扣住了她的指尖。
宁岁心里大惊。
他还是闭着眼,甚至动也没动,但却牵住了她。
说不上多重的力道,但温度灼灼,让她不能移动分毫,连同指尖都手臂都是轻微发僵的状态。
……怎么会这样啊?!
救命救命救命。
谁来救救她。
墙上的表盘内,秒针在滴滴答答地移动着。
指尖传来的热意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感有点过强,撞开她脑中本就乱哄哄的思绪。心跳也散乱地连跳了好几拍,宁岁兀自深呼吸,强行准备让自己能先镇定一些。
她开始暗暗用力,希望能在不吵醒他的前提下,逐渐把手指抽出来。
宁岁的视线紧紧地盯着他们交握的双手,悬着一颗心,将整个过程都放慢,无比小心地按寸往外撤。
刚刚挪到一半,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谢屹忱五指蓦地扣紧,将她的手摁在原地,牢牢地攥在修长宽大的掌心里。
与此同时,他的脸颊压在右手臂上,气音懒懒的,像没睡醒似的:“嗯,别动。”
粘稠
“……”
这间病房的布置颇有生活气息,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可爱的小企鹅摆件,就是表情有些呆。
宁岁就像是这只呆鹅一样,耳廓发烫,仿佛被点了定身咒。
她僵硬着手指,大概冷静了好几秒钟,才勉强接受现在这个局面。
——手,就是被他牢牢抓住了,动不了就算了,怎么还越抽越紧…………
不是,他,真的有点无耻。
就是随便一个人来拉他,他也会牵人家的手吗?
指腹禁不住渗出汗意,另一侧手机屏幕好像亮起来了,宁岁感觉自己很难在不吵醒他的基础上伸手够到。
正进退两难的时候,门口传来两下礼貌的敲门声。
是来察看情况的护士。
护士见宁岁醒了就开了大灯,与此同时,床上趴着的人好似也悠悠转醒,在他起身的那一瞬间,宁岁眼疾手快地将手臂抽了回来。
其实电光火石间,视线还是有在空中稍微交错擦过的,但宁岁不想琢磨了,飞快靠着床头支起身来,还有些矫枉过正地把手揣进了被子里面,装作无事发生过。
于是护士进来的时候,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