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夜色喧嚣如昼,从高处俯瞰,紫荆操场亮着一排路灯,有零零星星几个身影在恣意地夜跑。
风声拂动,树叶沙沙又富有生机轻响着,那一刻谢屹忱脑子里没有什么特别的具象,脑子里却蓦然闪过几句话。
——也许,曾经他的确是抱着不够期待的态度。
但是后来,有人告诉了他新的答案。
那是还在当笔友时聊过的话题,关于爱情的观点,谢屹忱记得那个说法势不可挡地盘桓占据在他心头,以至于后来一直清晰深刻地记到现在。
她说,我认为,真正的爱是炽热的,诚恳的,不掺杂任何理性成分的。
是两个灵魂的惺惺相惜,是无论荣辱都携手并进,是认真笨拙地舔舐对方身上的伤口。
——哪怕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一颗糖,我也想让你尝一尝甜的滋味。
清大
如果说姚班是省状元扎堆的地方,那宁岁觉得,她们数学系大概是数竞大神消消乐的风水宝地,扔块石头都能砸中俩。
所以。
数学系要求所有人都修难度等级最高的微积分,但幸亏宁岁之前跟于志国学过一遍,暑假又抽空复习一遍,所以现在还处于比较游刃有余的状态。
但她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作息和毕佳茜比较吻合,两人就约着早起去占位。等差不多上课铃响,梁馨月和俞沁才姗姗来迟。
几人坐得是第三排中央的位置,处于进可攻退可守的地势,既看得清黑板,也不太会被点名。
宁岁全神贯注地听着,有一下没一下地跟着翻页。
梁馨月坐她旁边,注意力就没那么集中,视线忍不住悄悄落在右前方。
片刻,轻搡了她一下:“岁岁,你看那个,是不是就是殷睿。”
宁岁往那头看了眼。
斜侧坐着一个男生,侧脸清越,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眼镜,看上去眉眼清隽,正聚精会神地听教授在台上板书。
宁岁觉得他和沈擎的类型有些相似,刚想收回视线的时候,对方似有所感地看了过来。
目光撞了个正着,殷睿愣了一下,礼貌地笑了笑。
梁馨月兴奋地压低声音,气声道:“靠!他有酒窝!”
宁岁已经很习惯她这对待帅哥一惊一乍的态度了,梁馨月的口号是“永远心动,永远热泪盈眶”,至于这对象是不是同一个,那就不能保证了。
课间的时候宁岁出去打水,在水房排队等待的时候,又遇到了殷睿。
毕竟是隔壁班同学,宁岁还在斟酌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对方主动跟她搭话:“同学,你是叫宁岁吧?”
她懵了下,顺口就问:“是,你怎么知道?”
殷睿失笑:“我们前几天加了微信的。”
好像,确实。
他昵称好像不是名字,当时看着说是数学系的就加了,宁岁赶紧掏出手机:“不好意思,我没备注。”
“没事儿。”对方顿了下,“我叫殷睿,是4班的。”
宁岁点头:“嗯嗯,我知道。”
这回宁岁清晰地看到了他的酒窝,意外对方笑起来还挺开朗的。
下午五点到晚上七点有百团大战,是学校社团一年一度的招新活动。
宁岁和胡珂尔在食堂里吃了晚饭,手挽手在街上逛,各个社团都在百年讲堂前面的三角地架起了小帐篷,贴着海报,还有艺术团的同学直接在摊位前进行表演。
胡珂尔对于这些天披肝沥胆还耿耿于怀,拉着她一个劲地求证:“你看我黑了没有!黑了没有?”
宁岁打量她须臾:“没。”
胡珂尔正喜滋滋,又听到她温柔为难地说:“主要你向下确实没空间了啊。”
胡珂尔:“……”
她恨啊,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人怎么晒都晒不黑啊??
正说着,就看到前面有好几个人在跳街舞,胡珂尔很快把话头抛至脑后,兴冲冲地拉着宁岁去看。
胡珂尔是博爱的雨露均沾型,根本不考量自己有没有时间参加社团,遇到感兴趣的一律扫码报名,宁岁则比较审慎,逛了半天才填了一个音乐剧社的表。
宁岁本来没想报名的,但看着社员们在棚子外面欢快地演唱和声,那个熟悉的情景又让她回忆起小时候的声乐课,大家也是这样,扮着不同的角色在台上又唱又跳。
——嗯。
好像有人说过吧,人生就是要不断尝试,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任何事情。
于是她也没再犹豫,在一个学长笑眯眯的目光下接过了笔。
—
刚开始上课的这两天感觉不错,都还挺适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