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的同学陆陆续续往回走,她找了个比较偏僻的小门进了楼,戴上耳机接通电话。
“喂。”
那头的低沉嗓音夹杂着细微电流声,清风一样拍拂在耳畔,宁岁一边爬楼梯一边轻轻应了声。
谢屹忱很快察觉出她语气不对:“你在哪?”
“刚回寝室。”宁岁心平气和地轻叹,“一天的活动,好累。”
顿了下,跟他直来直往:“心情也不好。”
谢屹忱听着她吧嗒吧嗒闷顿的步伐声,没问她心情为什么不好,反而闲散道:“我先问你一个问题。”
宁岁愣了下:“嗯?”
他吊儿郎当的,尾音有点懒倦,又天生勾人:“狗会汪,猫会喵,鸭会嘎,你知道鸡会怎么样吗?”
宁岁:“?”
“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
简直是生挠痒痒。
宁岁忍了两秒,还是扑哧一声被他逗笑:“这是什么冷笑话?”
谢屹忱也在那边笑,敏锐地听到钥匙旋转的声音:“你回到了吗?”
宁岁:“刚回到。”
“嗯。”他状似思考了下,“你带的还是之前去艺术街的那个书包吗?”
话题跳跃度有点大,宁岁不明所以:“是啊。”
“你有没有发现里面有个隐藏夹层?”
宁岁开了门进去,把书包放在桌子上。
说实话,她还真没注意。
掏啊掏了半天,摸到包里有些凹凸不平,宁岁奇异地拉开拉链:“真的有个夹层诶,里面好像有东西——”
声音戛然而止,宁岁从书包里摸出一袋青提味软糖。
她低着头,定定凝视着手里略显童趣的卡通外包装。
“买的时候店主说小朋友都比较喜欢吃这个。”
谢屹忱嗓音仍旧是懒洋洋的,但气息里却夹杂着细碎低缓的笑意,“没想到真能派上用场。”
挺甜
像是有石子投进水里。
扑通,扑通。
房间里的窗户是开着的,阵阵晚风循着月光吹过来,宁岁心里清晰地跳动着,仿佛煮沸凉白开后水里咕嘟咕嘟冒出来的泡泡,令人无法忽视。
片晌,她咬了咬唇,紧捏着糖袋子坐了下来。
犹豫片刻,才撕开包装,拿了一颗放进嘴里,试探地咀嚼了两下。
“好吃吗?”谢屹忱问。
味道一点儿也没变,宁岁点点头:“挺甜的。”
“那就好。”他在那头笑。
胸腔跃动还是快,宁岁含着糖,暗自深吸了一口气。
她没说话,他也就不问。空气里安静下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两个人都没有出声。
但耳机里间或传来清冽低缓的呼吸,好像谢屹忱就在她身边,连耳廓都暗自覆盖上了一层温意。
宁岁一边听这个声音,一边鼓起勇气点开夏芳卉的聊天框。
果然,芳芳疯狂发泄了一通之后也就自己平静下来了。
先是十几条长段,最后一句说:【回到就行,早点休息,晚安。】
宁岁回了“晚安”,将手机锁屏反扣在桌面,慢吞吞地给自己做心理准备。
怎么电话那边好像没声了,她忽地有些心慌,试探着问:“……你还在吗?”
那头突然假模假式扣了两声响,紧接着传来一道低磁嗓音,拖腔带调地说:“您的聊天机器人已上线,请问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