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话算什么,是爷们儿就大冒险!”张余戈一回来就闹他。
谢屹忱不紧不慢地看了他一眼,像是思索了片刻,气定神闲道:“就选真心话。”
张余戈:“……”
指定任务的人是沈擎,他没有想要为难人的意思,就让小程序随机抽了一个:“喜欢哪个季节,为什么?”
谢屹忱难得被转到,结果就这么简单,简直浪费机会,张余戈被气得无语,翻着白眼看他。
谢屹忱似笑非笑地回视,从容道:“冬天。”
张余戈倒是意外了一下,还以为他会喜欢夏天。
“为什么?”
谢屹忱懒懒地抬眼:“冬夜下雪的话,很浪漫?”
说得很好,但是,张余戈顺口提道:“咱槐安没下过雪吧?”
谢屹忱不置可否:“嗯。”
张余戈:“……”
那您搁这儿说啥呢。
他没注意到坐在斜前方的人睫毛轻微动了动,只意有所指地同大伙嚷嚷调笑:“咱下一轮,大家伙得使出点真功力,这种回答可要罚酒的啊!”
……
差不多快凌晨两点的光景,地上的空酒瓶到处都是,横着竖着杯盘狼藉。
赵颖瑶和孙昊都醉倒在一旁睡着了,林舒宇打着哈欠说再来一轮,然后就可以散了。
可能是时来运转,这回终于抽到了还没回答过一次的宁岁。
宁岁想了想:“大冒险吧。”
谢屹忱侧眸眄了她一眼,宁岁觉得他应该也有点喝醉了,也可能是灯光有点暗的缘故,硬朗流畅的侧脸轮廓衬出些许冷感。
下达任务的人抽到了邹笑,她显然也没想到,表情变化了一下,片刻才倾身向前,缓缓吐出:“那就,和在场你认识最久的异性喝一个交杯酒。”
之前玩德扑的时候,谢屹忱说是替林舒宇喝的酒,但邹笑却觉得,他是替宁岁喝的。
邹笑后悔自己前面弄巧成拙,所以才格外想扳回一局。
不管宁岁跟许卓还是沈擎喝,都是有利于她的。要是真是许卓,胡珂尔因为这个和宁岁闹矛盾,那也不关她事。
林舒宇率先在一旁皱了眉,摇摇晃晃地直起身来,大着舌头道:“宁岁酒精过敏。”
“她自己刚才不是说喝一点也没事儿嘛,就是意思意思,做个动作而已。”邹笑飘了个眼神睨他,软声调笑道,“人宁岁还没说什么呢,舒宇哥你着什么急啊。”
林舒宇被怼了一下,忿忿地不说话了。
却是看向宁岁,眼睛里的意思很明显——别搭理她,你该拒绝就拒绝。她就这德行。
宁岁抿着唇,没吭声。
她能感觉到一旁的人微沉的呼吸,带着些许的酒意,和着夏夜潮热的温度,缓慢沉冽地蔓延过来,不断倾轧周围的空气。
宁岁歪着脑袋环视一圈,又掂了下自己刚才放在茶几上的玻璃杯。
侧过脸,温吞地提示道:“好像没有酒了。”
—
闷热的夏夜,晚风习习。
音响早就被按了停放,室内很安静,只剩下墙壁上指针转动的细微响声。
客厅只留一盏壁灯,投射在一方围圈中。
最后的大冒险无疾而终,大家也都困倦,紧绷的神经一放松,都四仰八叉,东倒西歪地烂醉成一团。
林舒宇喝得最多,晚上餐桌上已经快到量,回来又猛冲,这会儿胃受不住,去厕所抱着马桶吐了。
张余戈更是发疯,此时趴在地上,掏出手机给宿管打电话:“王丽老师吗,诶嘿对,我是章鱼。哎,您也别一上来就骂啊——”
胡珂尔倒在许卓身上,嘟嘟囔囔不知在说什么话。
满屋子的醉鬼,没一个能抗事的。
胡珂尔还能有意识地自己走动,手臂大喇喇压在宁岁肩上,宁岁搀扶着她站了起来,下意识侧眸看了谢屹忱一眼。
还没说什么。
只是双眸对视,他便打开手电筒,径直走到她身边:“走吧。”
怎么这么默契?
宁岁觉得自己好像也醉了,思绪变得有些缓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