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果这东西形状圆滚滚的,很讨喜,外皮有几道浅浅的紫色弧印,果肉浅黄色,很甜却又不腻,水分也多。
后面就是一些白族菜馆和商品店,四五点的光景,还没什么人去吃晚饭。
这时谢屹忱好像才处理完事情,收起手机,敛着眸正往店面里看,不过眼底里依旧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宁岁却在这时候拎着一袋子凑过来,问:“谢屹忱,你要不要吃人参果?很甜的。”
谢屹忱稍顿一瞬,瞥她:“你吃过?”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
宁岁仰头看着他:“店员说的。”
这话是可爱到骗子听了都要默泪的程度,谢屹忱噗嗤笑了声,边慢悠悠地沿着石板路走边勾唇:“那她能说不甜啊?”
两人不经意地碰上视线。
宁岁在他的注视下舔了舔唇,把那个毛衣披肩重新抱回怀里,给他腾出手:“……那你尝尝看?”
谢屹忱又看了她一眼,从袋子里拿了一个,大夏天的,店家为保证新鲜一直用冷水浸泡着,所以摸上去冰冰凉凉的。
上次邹笑买的没他的份,所以谢屹忱这也是第一次吃人参果,他咬了一口,的确是甜的,没骗人。
“好吃吗?”宁岁凑近点问。
谢屹忱低沉嗯了声。
宁岁观察他的表情,黑眸微亮,想到什么:“好像长这么大,我还没上过当呢。”
对于宁岁,芳芳总担心她出门会遇到坏人,会被坑蒙拐骗得体无完肤。
她小一点的时候,长得特别水灵讨喜,粉嘟嘟的,芳芳就觉得那些人贩子肯定盯上她,所以一直都没敢让她放学自己走回家过,哪怕工作再忙也风雨无阻亲自去接送。
但是其实,宁岁觉得自己看人的直觉还是很准的,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第六感——有些人第一眼她就觉得心里很有距离感,不想靠近,但是有些人,却会没来由地生出一些亲近和信任的心思。
“这么厉害。”谢屹忱挑了挑眉,“怎么做到的?”
宁岁默了下,轻飘飘地说:“很简单。”
“?”
“因为我没钱。”
“……”
谢屹忱被她的话倏地逗笑,宁岁心想你别笑啊,真是这样的,芳芳为了防患于未然,也不给她零花钱。
一般都是宁岁看上什么,跟芳芳报备,然后她再亲自去买。只要不是太离谱的,芳芳基本都会同意,可以说是有求必应。
初中的时候站在校门口等妈妈,然后就遇到了骗子。
可能是因为看着周围人来人往,对方也没起什么太大的坏心思,只跟她说是学校的老师,胡编一通话术,要向她收20元的教材费。
宁岁看出点端倪,但当时还是很礼貌地答复:“老师您稍等一下,我现在身上没钱,一会儿我妈妈来了,我让她直接给您。”
骗子非常无比之震惊:“你连二十都没有??”
宁岁:“啊。”
“那十块呢?”
宁岁老实道:“也没有。”
骗子沧桑地感慨:“世风日下啊,这些家长可真他妈不是人!”
聚餐
两人悠闲聊着天,都没怎么仔细看路。正走到岔路口,一个大爷骑着电动车窜了过去,兜起好大一阵风,把宁岁吓了一跳。
谢屹忱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然而宁岁手里的披肩掉到了地上,她弯腰捡了起来,却发觉中间有一块沾到了灰土,有些心疼地拍了拍。
抬起睫想说什么,却蓦然撞进谢屹忱乌黑深邃的眸中。
宁岁缓慢地眨了下眼,他眉峰很修挺,浅藏着少年意气,眉眼的轮廓也英俊隼利,只有垂下睫的时候才会显出一点难能可贵的,不自知的温柔。
宁岁仰着头:“谢屹忱。”
“嗯?”
她轻声:“你现在有感觉开心一点点了吗?”
他眸光稍怔,眼神看起来有点深沉。
两人近在咫尺地对视,彼此都空了节拍。
大理的天空是澄澈湛蓝的,一阵不知名的风拂过,周围的树叶沙拉拉地摇曳着,好像在奏某种动听的乐曲。
就在这时,电瓶车迎面而来,一边疾行一边锣鼓喧天地鸣笛,划破了这种心照不宣的静谧。
谢屹忱先动了动眼睫:“上车吧。”
他语气仍然散漫,宁岁也攥了下指尖:“哦。”
他们就站在路边,挥了挥手司机就适时停了下来。车上满满当当的,正好只差最后一排两个空位。扫码付了钱,没过十分钟就把他们送回了民宿在主街上的位置。
宁岁刷卡推门进屋的时候,胡珂尔并不在房间里。她绕了一圈,去敲了隔壁的房门,隔了几秒,果然响起胡珂尔的声音:“谁啊?”
宁岁:“我。”
两人正盘腿坐在沙发里玩游戏,胡珂尔赶紧给她开了门:“亲爱的你回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