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怎么还有点意有所指的味道。
宁岁默了下,但都说到这儿了,还是试探地顺着他话说道:“所以你当时想也没想就开价六百六,难道也是因为……”
“?”
谢屹忱绷了下咬肌,黑眸直勾勾盯过来:“想什么呢。”
宁岁识时务地闭嘴。
她脚尖蹭到石缝间细细的绿色小草,刚才的念头又不自觉在心里打了个转。
——为什么一个人去旅行呢?
宁岁心想,习惯一个人去旅行,也许是觉得比较自由。
之前在网上有看到,虽然成绩公布之后他没接受采访,但是记者还是通过各种渠道扒出些小道消息,说他家境不俗,父母是某某互联网新贵,公司虽然还没有上市,估值却已经达到百亿人民币。
之前听描述,他父母又是比较开明的人,能养出他这样随心所欲又无拘无束的性格也很正常。
宁岁悄悄瞥了他左手手臂一眼,前面街上有卖烤芝心卷的,香喷喷的味道蔓延过来,零星有几个游客翘首以盼等在旁边排队,谢屹忱在此时出声:“那你平常喜欢做什么?”
宁岁思考过以后才发觉:“好像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事情。”
顿了下又说,“但也没什么特别不喜欢的。”
就觉得都还行,不错,没什么可指摘的。
不过回想以前很小的时候,她还是个挺有自己主见的孩子,吹泡泡糖的时候都会想要挑颜色。
后来随着愈发长大,就渐渐变得不在意了,因为夏芳卉会事无巨细把每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都安排到位,好像并没有留给她多少选择的空间。
“那你喜欢数学吗?”谢屹忱突然问。
“哦,这个是喜欢的。”
“从一开始就喜欢?”他偏头望着她。
宁岁想了想:“一开始还好,本来只是感兴趣,但后来我妈硬要我去学竞赛。其实我抗拒心还有点重,闹着不想去上课。”
“那后来怎么去了?”
“我也不想的,”宁岁顿了下,叹气,“然后她给我换了部新手机,还买了平板和p4。”
“……”
“我心想算了,不就数竞吗,我头发暂时还比较多。”
“……”
谢屹忱笑了声:“你还挺看得开。”
他连笑都是好听的。鼻腔里轻轻哼出一声,喉音低磁中略带点自然的哑。
宁岁脚下缓了一步,老神在在地回:“那确实。人生在世,不通透点怎么行。”
她就是这样的性格,既然无法躲开,那就尝试着去和睦相处,至少让自己好受一点。往负面去说是有点逆来顺受,但想想却也算另一种明智之举。
毕竟人生这么长,哪会事事都如意呢。
改变不了这个世界,就只能先改变自己。
“我也是学着学着才觉得,数学还挺有意思的,让人有想继续探索的欲望。”
正巧路过那家糕点店,刚才宁岁就一直拿眼睛盯着了,想吃,但又觉得一份太多,再加上夏芳卉以前不喜欢她买这种街边零食,说不干净。
这时候人排得差不多,她还在眼巴巴地干看时,旁边这人忽然把伞收好推了过来:“替我拿一下。”
街上人来人往,他去买了一份芝心卷。
里面一盒有十块,他自己先拿出一块尝了口,而后不紧不慢将盒子递给她:“要不要?”
宁岁稍稍抬睫,想着既然是捎带的,便心安理得地接过来:“谢谢。”
芝心卷还是热的,一口咬下去,脆脆软软的,里面有浓郁的芝士,外面撒了细腻的海苔碎,她小口小口,慢慢地将一整块都吃了下去。
谢屹忱侧眸睨向她:“好吃吗?”
宁岁摸了摸嘴角:“挺好吃的。”
“嗯。”他把黑伞接回来,懒洋洋地将袋子推给她,“再帮我拿会儿,没手了。”
“……哦。”
两人并肩往前走,前面有水果店和甜品店,还有卖牦牛肉的,宁岁正想问谢屹忱怎么只吃一块芝心卷就不吃了,就看到他又伸手从袋子里拿了一块。
实在是太香了,宁岁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客气地问:“我能再吃一块吗?”
谢屹忱漫不经心地勾唇:“随便。”
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一路上都没碰到电瓶车,宁岁漫无目的地看着两边小店,因为手上拎了个东西,所以几乎是下意识拿着吃,一块接着一块。
反应过来的时候,盒子里已经没剩下什么了,只有碎渣。
谢屹忱恰好在此时瞥过来,宁岁有点心虚地抿唇:“那个……”
“嗯?”
“要不把钱转你?”
“什么?”谢屹忱动了下眼皮。
“就是,这个大部分都是我吃掉的。”天气太热,她脸颊有些粉扑扑的,“刚才付了多少钱,我转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