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睡眼惺忪的下仆嘟囔着:“谁啊,这个时候来敲门。”
“我们是出版府的人,奉命来换书。”车丢下一句话,就推开了下仆,带着一群人鱼贯而入。
周禀的书房在他府邸的最南边,这个消息还是叔孙通告诉赵不息的,叔孙通曾经多次在拜访过周禀,二人研究学问就是在周禀的书房之内。
吱~
门很快就推开了一条缝,车领着几人进入到了书房之内,点上烛火,看着书房之中摆满了竹简的书架眼皮跳了跳。
还真是读书破万卷啊?
“数一数有多少,都给搬走,再给放上在咱们新编的书。”车吩咐了一句,小吏们都是专门挑出来的力气大的人,很快就在背篓中装满了竹简,背着就往外跑。
顺便留下了三百一十二本出版府新修的书。
等到收到了下仆禀告终于穿好了衣服急匆匆起身的周禀赶过来的时候,周禀只来得及看见车一溜烟离开的背影和一张被塞在书房门缝里的“允许书”。
周禀眼前一黑,推开门看到了自己空荡荡的书架,更是被气得站都站不稳,直接倒在了地上箕坐,他拍着大腿,也不顾什么士人风度了,面红耳赤大骂:“我的竹简啊!这些杀千刀的东西,趁着天黑来抢我的书啊!”
“我的《春秋》啊……我爹留给我的书啊……”周禀扑倒了书架上,嚎啕大哭。
下仆看的心惊胆战,深怕自家主公一个不留意就抽搐过去了,好在他眼尖看到了摆在书桌上的那几摞书。
“主公您看,他们还给您留了新书。”
周禀嚎啕够了,这才顺着下仆的指尖看向书桌,上面摆着厚厚的几摞书。
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面前,让下仆点上蜡烛,接着烛火翻开书。
不看不要紧,一看更生气了。
“竖子!安敢修改前人所言!”周禀翻过了十几页拍马屁的文章才看到了自家被修改过的文章,更是气得跳脚。
不过等周禀又往下翻了几本之后,就更生气了。
“竖子!竟然还都是重复的书!”!
第二日一早,数十个怒气冲冲的各家弟子就把出版府围了起来。
其中以儒家法家弟子为多,一则是这两家的弟子最多,二则是这两家人和赵不息不对付,一开始想着不交书刁难一下赵不息的人多。
“枉为人啊此子,趁着老夫睡觉竟然半夜强闯我的府邸……”
“把老夫的藏书都给抢走了不说,竟然还给老夫留下来一堆重复的书。”
挂着两个黑眼圈,脸色冷的仿佛寒冰一样的周禀冷笑一声:“何止书是重复的!诸位可曾看过那书里的内容?”
“啊?莫非她竟然还在内容中动了手脚不成?”另一个身着儒袍的老者连忙问道。
还没等到周禀开口,另一侧的法家大臣公孙利就大声:“可不正是,其中的删改可不少,我法家典籍被删改了许多,你们儒家相比也差不多。”
“竖子!”“安敢如此!”
一群重视传承的儒家大儒顿时群情激愤起来,甚至不等到出版府开门就上前去踹门。
周禀冷冷扫了公孙利一眼,心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冤家一肚子坏水,如今只怕又是利用儒家出头。
公孙利冲着周禀挑挑眉,悠然道:“我法家历代崇尚变法,法家的典籍修改了就修改了,总归我们不在意……”
法家崇尚变法,只要是有利益可以追逐,那先人留下来的典籍变就变呗,反正法家出名的人物几乎都是以变法出名的,法家的东西早就不知道改了多少遍了。
法家的弟子来到这里大多都不是为了法家的典籍被更改一事而生气,而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吃了亏过来给赵不息找点不痛快罢了。
一群没骨气的东西。周禀在心底暗骂一声,却也没时间和公孙利议论,比起自家的典籍被更改之事,和法家的恩怨可以先放一放。
赵不息此时也终于收拾好带着人匆匆来到了府门外,一见到府门外乌泱泱的一群人忍不住磨了磨后槽牙。
法家弟子就罢了,天天钻营他们那些严苛刑法,身体素质都弱的一批,可这些儒家弟子……赵不息盯着周禀身侧的佩剑看了半响。
这时候的儒家,武德充沛啊。
好在赵不息担心万一出版府着了火人手不够来不及灭火,所以特意向嬴政要了手令去秦军之中调了五百士卒。
一见到赵不息,众人顿时群情激愤,眼看着就要冲上来,好在士卒即使拔出了剑把场面稳定了下来,被剑指着,这些人终于安静了下来,推举出了几个德高望重之人和赵不息讲道理。
周禀怒发冲冠,手中拿着那本《儒家入门选读》,质问赵不息:“竖子安敢更改我儒家先人留下来的典籍?”
赵不息很不解的看了周禀一眼,颇为吃惊:“咦?我已经征求过诸位的意见了啊,诸位允许之后我才修改了一点点。”
“老夫何曾允许过你修改我儒家的典籍啊?”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