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你随我来。”王贲摇摇头,把“百越王唱曲图”从脑海中驱散,将韩信带到了他的帅帐中。
王贲坐在了主位上,指着对面的座椅示意韩信坐下,在韩信坐下之后,王贲用十分欣慰的眼神看了半刻韩信,才缓缓开口。
“你仔细说一说你是怎么大败译吁宋的。”王贲神色严肃了起来。
以五万人打十万人,还是在陌生的气候和环境中,王贲戎马一生,自然知道其中的难度有多大。
韩信便从自己一开始为何要建议兵分四路道他怎么利用河水分割战场又如何派樊哙擒下的译吁宋一五一十告诉了王贲。
听完了整个过程的王贲陷入了沉思。
每一个步骤韩信说的都很有道理,可每一个步骤却又都显得十分匪夷所思。
五万人打十万人,还是在那十万人家里打仗,你怎么敢的啊?
王贲久久才叹息了一声,似是感慨又似是无奈。
“老夫老了,没有那个敢打敢冲的心了啊。”王贲欣慰的看着韩信,“好在你果然如父亲所说的一般,乃是能和武安君并肩的天生将才。”
韩信张张嘴,其实他想说就算王贲不老也不会敢打敢冲,从王翦到王贲的兵法思想一脉相承,都是稳扎稳扎的类型。
可好在韩信的情商也还没有那么低,他只是把到了嘴边的话又收了回去。
“非是我厉害,是译吁宋太差了。”韩信认真道,“他只学了一本《孙子兵法》就敢认为自己天下无敌,殊不知,拿兵书当作金科玉律的将领都是最平庸的将领,厉害的将领根本不会按照已经成书的兵书来打仗。”
“战争的形势随时在变化,可兵书却一旦被写下就再也不会改变了,用不变的兵法去应对变化的战争,本身就十分愚蠢。”
韩信说的这番话大半王贲都是认同的,唯有一句话他不太认同:“并不是译吁宋太差了,就是你厉害。如今你的本事,放在整个天下之间也少有敌手啊。”
韩信不相信:“我周围就有许多人的打仗本事不在我之下,我的幕僚李先生、我的老师您的父亲王翦将军、您,还有主君,甚至还有主君提起过但是我还没有交手过的项羽,他们都十分厉害。”
王贲:……
不是,这世上兵法比较厉害的一共也就这几个人吧。
大概王贲的心情就和后世看到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入围诺贝尔奖然后这个少年说自己不厉害,因为和自己一样入围诺贝尔奖的人还有其他好几个一样无语吧。
“公主的兵法本事竟然能和你相提并论吗?”王贲颇为惊奇。
尽管他也从自己父亲口中得知赵不息的兵法学的也不错,可却不知道竟然好到了能和韩信一较高下的地步。
韩信笑了笑,得意道:“主君的带兵打仗的本事还在我之上!”
“嘶。”王贲忍不住惊叹了一声。
韩信已经是他见过的最有天赋的将才了,赵不息的天赋竟然还在他之上?
“主君曾和我讲过多个战役例子,都是史书上不曾记载过的,其中的战术每一个都神乎其神。”韩信想起赵不息给他讲过的什么某曹某孙某刘的赤壁之战,某曹某袁的官渡之战还有某卫某霍的漠北之战……眼睛就忍不住亮了起来。
“我曾经多次和主君在沙盘之上模拟攻守,我胜少败多。”韩信回忆起当初主君亲手和自己模拟对战的时光,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王贲眼中也忍不住骇然——
公主竟然这般厉害?
远在咸阳的赵不息狠狠打了两个喷嚏,她揉揉鼻子,丝毫不知道自己被韩信吹成了“远超兵仙”的神将。
更不知道她凭借熟读史书而从历史上找出的那些拿来给韩信当优秀例题的战役在韩信眼中成了她兵法厉害的依据。
甚至她一开始仗着韩信初出茅庐而用经验欺负他,没过半年就发现自己比不过韩信之后就匆忙找了个“我有其他事要忙”而不再和韩信对战自取其辱的过往被韩信当做了他“输多胜少”的证据。
若是赵不息知道韩信那么一本正经的夸她“远胜兵仙”,恐怕只会到她的老乡,也是出生在赵地的赵括坟前给他烧纸,告诉他“纸上谈兵”后继有人吧……
可惜赵不息不知道她已经被韩信本人吹嘘成了拳打韩信、脚踢项羽的兵家第一天才,赵不息是被嬴政派来的宦官一大早从墨家学宫施工地上传到咸阳宫的。
赵不息刚刚踏进咸阳殿,就听到了嬴政爽朗的笑声。
嬴政难得高兴的喜形于色,正满脸带笑的和左右的赵高李斯说些什么。
看到赵不息进来,嬴政高兴地指着赵不息:“我嬴家的麒麟女来了。”尽管不知道嬴政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自己才又从“逆女”变成了“麒麟女”,可赵不息还是下意识昂首挺胸起来。
没错,我就是嬴家的麒麟女!
嬴政笑盈盈将手中的战报丢给了赵不息:“王贲给朕送来的战报,百越已经被打下来了。”
“这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