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和镰刀差不多长。
这柄剑自从锻造好以后还没有见过血,今年更是第一次出鞘,第一次出鞘就要被赵不息拿来当成镰刀割麦子。
不过割麦子,未尝也不算是不见血,这片麦子也是一个穷女人一年的心血嘛。
赵不息挽了个剑花,对着女人和两个孩子笑了笑,卷起裤脚跳下了田垄。
削铁如泥的宝剑果然很好用,天生神力也很适合干农活,这片略微稀疏的田地也比黑石的田地要更好收割一些。
这些田地中的大部分已经被收割完了,还剩下一小部分,也就四十亩左右,赵不息两个多时辰就割完了所有的麦子,甚至还给抱到了田垄边上,堆成了一个不大的麦堆。
收割完了麦子也到了晌午,女人羞涩地从一旁的麦草堆中掏出来了一个藏着的布袋,里面有两个巴掌大小的冷饼子。
“贵人,我家中贫寒,只有这两个饼子,请您不要嫌弃。”女人直接把两个饼子都递给了赵不息,脸上的表情还有些忐忑,仿佛怕赵不息嫌弃一样。
一侧站着的两个小孩看着饼子口水都流到了衣服上,却依然很懂事的乖乖站在一边任由她们的娘亲将原本她们三人的饭都递给赵不息,穷人家的孩子总是要更懂事一些。
赵不息挠挠头,接过了一个饼子咬了一口,另一个饼子却还留在女人手中,然后蹲下问两个小孩:“你们吃过鸟蛋不?”
两个小孩齐刷刷摇头。
高的树她们爬不上去,低的树上的鸟蛋也轮不到她们掏,早就被其他成年人和大孩子掏走了。
赵不息捏了一把小姑娘没多少肉的脸,看着面前几丈高的树,脚尖一点就窜了上去。
爬墙上树,她的老本行了。
赵不息再蹦下来的时候,兜里已经装了一兜的鸟蛋。
“可惜现在大部分鸟蛋都已经孵出来了……”
没到快饿死的时候,幼鸟还是让它们在窝里呆吧。
两个小孩顿时“哇”了一声,看着赵不息的眼神仿佛在看神一样。
对四岁的小孩来说,能“飞”上树,给他们送来食物的赵不息和神没什么两样。
吃着饭,赵不息也在和女人断断续续的聊天中得知了女人家里的情况。
女人的丈夫三年前被征兵征走,死在了外面,好在秦朝的徭役虽说频繁,可对于士卒的保障还是颇为到位的,女人的丈夫在外面立了战功,爵位为上造,虽说战死沙场,可给她们娘仨留了这百亩的田地,还能保她们饿不死。
只是单凭女人一个人照顾两个年幼的孩子还要种地已经很难了,况且她家有百亩的土地就要纳百亩的税,女人一个人种百亩地照顾不过来,只能带着孩子一起上田。
可又怕孩子年幼走丢,就只能把孩子拴在树上,自己下地去干活。
“你才二十岁?”赵不息听到了女人的年龄,虽说早也猜到女人的年纪不大,可没想到竟然这么小。
比她大不了多少,自己过了年就十四岁了,这个女人年纪只比她大六岁,可孩子已经四岁了,而且从外貌看甚至比她见过的王贲的夫人年纪还大,王贲的夫人已经四十多岁了。
过度的心神操劳让这个本该是最风华正茂年纪的女子以数十倍的速度衰老了下来。
赵不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别开了话题:“这附近和你一样的寡妇很多吗?”
女人唏嘘起来:“可不,我们整个里一大半的人家都是寡妇哩。我运气还算好勒,汉子死的早,可好歹留下了百亩的田地,好多人,家里没有地,天天找野菜,那才惨哩。”
“不过地多也未免见的全是好事。”女人嘟囔着,“我一个人种不来这么多地,可还要交那么多税赋,只能狠劲种地,种出来的粮食大半都留不下来……一年到头都在种地,累的要死。”
赵不息想了想:“若是有好一些的农具,那种地就能省下来大半的力气了。”
女人摇了摇头:“买不起哩。”
“买不起……可以借嘛。”赵不息吃完了饼子,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土,“好啦,我得回去了,再见。”
女人连忙问:“恩人,我该称呼您什么?”
赵不息笑了笑:“喊我黑石子就行。”
就在此时,远处正着急到处寻找赵不息的小吏终于看到了站起来的赵不息,连忙撒开腿跑过来,气喘吁吁。
“公主,公主,我找到公主了!”
一声大喊,顿时将不远处的其他人引了过来。
赵不息无奈道:“我又不是失踪了,就只是出来走走,你们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的门客就不着急,倒是这些秦朝廷中的小官吏,她就只是消失了一上午,就慌成了这样子。
她年纪已经差不多算是成年了,一身的力气,身上还带着袖箭和削铁如泥的宝剑,就算是项羽想要抓住她也不见得能行,何况其他人呢。
且不说咸阳已经很安全了,就算当真遇到了贼盗,倒霉的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