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王翦也唯有这个时候会清醒一阵,其余时候都是昏睡的时间多。
赵不息也没有多扯其他闲话,而是直接和王翦说了自己想要编撰兵书一事,希望王翦能允许自己将他的兵法编进兵书之中。
自己眼前的这位老人已经是风烛残年,有些话自己还是说清楚好。
王翦半靠在身后的软枕上,呼吸沉重,却努力打起精神听着赵不息的叙说。
从为什么要建造军校,为何要编撰兵书,一直说到对日后北击匈奴,东出大海的畅想。
赵不息的演讲能力极强,王翦听着听着就忍不住身体前倾,竖起了耳朵,神采奕奕的听着赵不息的规划。
从要瀚海饮马,到要让秦的土地上太阳永不落下,王翦听得十分入神。
尽管他不知道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圆的,太阳是不是永远不会落下,可其中吞吐天下的气魄,却让王翦心驰神往。
“老夫平生之憾,便是未能扫荡匈奴啊。”王翦遗憾道。
他这一生,打遍六国,却未曾北出大漠横扫匈奴,现在他老了,只能由小辈去北击匈奴,到底是英雄迟暮。
赵不息打着包票:“仲父你放心,日后我亲日去塞外把匈奴单于的首级带回来给你看。”
哪怕已经听过这公主喊自己父亲为仲父已经很多次了,可王贲此刻还是忍不住心肝一颤。
陛下的女儿,竟然称呼自己父亲为仲父,而且自己父亲还默认了。
王贲心里嘀咕,这岂不是说自己又多了一个年纪比自己孙女大不了多少的妹子?
王翦却不太在意这个。
他人都要死了,任性一些陛下也不会在意的。
王翦沉思了片刻,长吁一声,努力将身体撑起来,让王贲将他书房中的兵书端过来。
这些兵书足足十几斤重,数十个竹简摞成一座小山,王贲和王离两个人一起来搬了过来。
王翦的年纪大了,这几年已经很少写字了,这些兵书都还是前些年纸还没有出来的时候他一个字一个字拿着刻刀刻下的。
“这些兵书是老夫一生的心血,你带走吧。”王翦颇为不舍地伸手摩挲着竹简。
叮嘱道:“莫要让我王家的兵法蒙尘,若当真有一日你能将北出长城,将匈奴单于的首级摘下来,那才算是不辜负了老夫一生的心血。”
赵不息自然是笑着应下。
拿到了兵书之后,王翦也乏了,赵不息便起身告辞,接着往蒙家方向去了。
在赵不息走后,王翦的孙子王离看着自家大父,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大父,咱们真就把咱家的兵法都给出去了啊?”
兵书这时候可是传家宝,王离虽说知道这是自家陛下的命令,可看着自家的兵书被拿走,还是心里滴血。
王翦半掀起眼皮,看了王离一眼,淡淡道:“不给不息,难道老夫还能指望你去将匈奴单于的头带到老夫坟前吗?你有那个本事吗?”
“那匈奴很厉害,公主也未必能斩下匈奴单于的首级。”王离往后缩了缩,心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