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倾盆大雨只下了一夜,天色微明的时候就转成了淅淅沥沥的小雨,等到天色全明之后就停了。
不过黑石车队依然不得不在驿站多休息一日。
因为赵不息病了,病的还挺严重。
萧何听闻自家主君病了之后立刻便派人去将随车队带着的医者请过来,随后就又加了一件厚衣才匆匆忙忙去看赵不息。
卧房内,赵不息整个人窝在被子里,面色苍白,嘴唇干裂,窝在被子中双目无神望着横梁,时不时还吸一吸鼻子,眼睛水汪汪的,可怜的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小犬。
韩信正坐在床侧照顾赵不息,端着一碗汤,拿着勺子边吹边往赵不息嘴巴里塞,赵不息小口吞咽着米汤,惨兮兮的。
“是昨夜冻着了吗?”萧何带着医者匆匆赶来,怕自己身上从外面带进来的寒气再冻着赵不息,于是只站在三步外担忧的看着赵不息。
医者给赵不息把了脉,慢吞吞地摸着胡须,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如何?”韩信担忧的询问医者。“嘶,黑石子有些气虚啊。”医者摸着脉,“有一些风寒入体,还有一点发热,不过黑石子身强体壮,没什么大事。”
韩信皱紧了眉毛:“气虚?身强体壮?”
哪怕他不懂医术,可也能听出来这两个词的前后矛盾。
医者解释:“黑石子身体一向很强壮,身体极好。这个气虚倒像是因为劳累和饥饿而导致的气虚。”
“先喝上一副药,多吃些饭,好好休息几日应当就无事了。”医者从自己随身的药囊中掏出一包药,交给了一旁的下仆。
听到很快就能好,韩信萧何才双双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医疗条件差劲,一场风寒就能要人的命,任何小病都是需要重视的。
送走了医者,萧何才又来到了赵不息床边,想要劝赵不息要以身体为重,可看到赵不息可怜兮兮的小模样劝诫的话到了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只能叹息一声,亲自到马车上拿了一条厚被盖在了赵不息身上。
“我有点热。”赵不息窝在被子里有气无力的抗议。
现在刚刚七月,虽说刚下了大雨天气要凉爽一些,可也是夏天,她身上还盖着两床被子,额头上汗都热出来了。
韩信和萧何都只当没听见赵不息的抗议,萧何甚至还又把被角给好好掖了掖。
赵不息哼哼唧唧,嘀咕着什么“世风日下”“门客不听主君话”之类,却也很没有底气。
毕竟是她自己试技能把自己试虚了。
人呆在被子里哪都去不了,赵不息只能动脑,想自己这个技能有什么用。
浇地?那也太不值得了吧。
赵不息开始放飞想象力,倒是可以用在打仗上。
昨晚是第一次用没有控制好范围和强弱,下了好大一夜的暴雨才让自己这么虚的,若只是下一场小雨,那应当消耗不了多少元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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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始皇帝的车驾终于结束了数月之长的巡游,回到了他的王都。
扶苏和李斯来拜见嬴政,嬴政平静地翻看完了这段时间的政务,没有夸赞也没有批评。
扶苏和李斯心中都有些紧张,哪怕嬴政经常出门,他们对于处理这些杂务都已经熟悉了,可还是会在嬴政面前紧张。
“李斯,你认为有哪些青年才俊值得朕重用呢?”嬴政忽然开口。
“拟一份名单给朕。要朕没见过的青年才俊。”
李斯恭敬道:“唯!”
李斯回到自己的办公堂之后,沉思了片刻,命令身边的小吏去取一份博士的名录来。
秦朝有七十多个博士,用来管理图书典籍和当作顾问,也是秦朝的中央官员备选人才库。
拿来了名录之后,李斯又详细询问了这些博士日常的表现如何,从中挑出了几个比较出类拔萃的人。
“这个张苍的名字听着颇为耳熟啊。”李斯笔尖顿了顿,若有所思。
一侧的小吏连忙道:“太尉,这位张博士也是荀子之徒。”
李斯的老师就是先秦儒家的最后一位圣人荀子,张苍的老师也是荀子,二人算是同门师兄弟。
可李斯显然没有什么同门之情,他搁下笔,仿佛只是随口一问,“张苍学的是儒家还是法家?”
虽是同门,可也是竞争者,李斯不允许陛下身边有另一个人来分走他的宠幸。
昔日的韩非也是李斯的同门师兄,嬴政十分欣赏他,甚至为了韩非发动大军逼迫韩国交出韩非。这才是真的“倾国倾城”引得敌国君王为其一怒兵临城下的“美人”。
韩非不愿意屈从嬴政,最终被李斯一杯毒酒送上了路。
从那以后李斯就对自己的师兄弟们加倍防备,宁愿打压他们也绝对不能让他们在陛下身边出头。
“这位张博士学的是道家。”小吏回道。
李斯一挑眉,略有些差异,可一想到自己老师荀子虽然是儒家大贤,可自己和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