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以后你做君主,我做你的相。”吕雉这瞬间脑中闪过自己曾有过的抱负和得知自己终究要做一个贤妻良母时的不甘心,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伸出手搭在了赵不息的手上。
两个人的掌心温度交融,四目相对,她们在彼此的眼睛中看到了同样热烈跳跃着的勃勃野心。
“我要做什么才能当上沛县县令?”吕雉问。
赵不息笑了:“我已经有主意了,明日我们一起去拜访郡守。”
这样才对啊,你可是吕雉,大汉实际上的第二任帝王。
赵不息心中默默想,我当初下定决心要造反,就是因为来沛县的那一趟之中不仅遇到了老流氓刘邦,还遇到了你吕雉啊。
你就差一步就能走出那一步,为什么不走呢?是没想到或是不想走还是在顾虑什么呢?
你没有走出的那一步,那就让我来吧。
赵不息愿意将自己的想法对吕雉全盘托出,是因为她知道吕雉才会是对她最忠诚的人。
只有她当上君王,同为女子的吕雉才能做丞相。若是换一个人,无论是秦二世、项羽、还是刘邦,都不会让吕雉为相。
最好的结果就是吕雉嫁给他们,然后按照历史上走过的路再走一遍。
可能够陪着君王一路筚路蓝缕,堂堂正正为相,谁又愿意背负骂名后宫干政呢?
凉风习习,已经入夏了,天气逐渐炎热了起来,也唯有早上还能有一点凉爽。
沿路的农田中都是挑着桶趁着早上日头小来浇水的黔首,中午日头太大是不能浇水的,对庄稼不好,对人更不好,人会中暑,这个时候中暑厉害了可没有地方抢救,只能等死。
这次来到郡城,赵不息不仅带着吕雉,也把刘邦带上了。
县中县令横死按理说应该第一时间派人告诉郡中,可刘邦嘛……在赵不息没有开口之前,刘邦这位亭长一直慢吞吞的拖拉。
至于什么时候往上报,这得看赵不息什么时候愿意让郡守知道。
当听到黑石子来郡衙拜见他的时候,郡守壮有些诧异。
以往黑石子也拜见过他,可那都是到他家中拜见,给他送“一点点”的礼物。可今日怎么会忽然到郡衙拜见他呢。
可郡守壮还是派人将赵不息请进来了,陛下先前在自己禀告政绩的时候显然不太满意,直到听到自己提起这位黑石子后才露出了笑意,听说这位黑石子本是河内郡的贤人,河内郡离咸阳更近一些,说不准陛下早就听说过黑石子的名声呢。
可赵不息进来后说的第一句话就让郡守壮面色大变。
“郡守,您的职位就要保不住了,您的性命也危在旦夕,您为何还端坐在高堂之上不作为呢?”
郡守壮霍然起身,瞪大了眼睛:“什么?”
赵不息面色严肃:“您知道沛公昨日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一群歹徒活生生打死的事情吗?”
“不,我不知道……不对,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壮磕磕绊绊,理顺了思路,“沛公死了,对,被一群歹徒打死,我应该派兵去搜捕歹徒,可是这又和我的职位、性命有什么关系呢?”
他的治下一县的县令被歹徒袭击而死,这本该是一件惨绝人寰,让壮怒不可遏的一件事,可此时郡守壮比起这个来,显然更在乎赵不息所说的他的职位和性命。
赵不息摇摇头,痛心疾首道:“您难道忘记了始皇帝刚刚在泗水郡内遭到刺杀吗?”
郡守壮当然没有忘记,因为始皇帝遭到刺杀他差点被吓趴下,每日都战战兢兢担忧自己的项上人头,还好陛下还是讲道理的,没有迁怒于他。
“若是始皇帝的车驾前脚刚出泗水郡,您的治下就又出了如此惊骇之事,您认为您的郡守之位还保得住吗?”
赵不息询问郡守壮。
“若是再进一步,万一陛下多疑,认为是您同那些刺杀他的刺客有勾结,您认为您的项上人头还保得住吗?”
郡守壮脸色大惊,急忙往前几步,“可我的确是毫不知情啊。”
“那为何先有刺客行刺陛下,陛下下令缉拿刺客,而您身为泗水郡的郡守却一无所获,结果陛下刚走,后脚您的治下就又发生了如此大案呢?”
“这批歹徒到底是不是和行刺陛下的那群刺客是一伙的?为何您前脚刚刚在治下搜寻过歹徒,一无所获,后脚就又出现了歹徒呢?是您办事不尽心还是您能力不够无法对治下了如指掌呢?”
赵不息一串的问题直接把郡守壮问懵了。
其实赵不息是用了名家“白马非马”的诡辩,若是郡守壮多有些学问,那他想一想也该知道,刺客是刺客,歹徒是歹徒,这是两件事情,两批人,如何能混为一谈呢。赵不息是混淆了刺客和歹徒的概念,让郡守壮认为这些杀死沛公的歹徒和行刺始皇帝的刺客是一伙的。
刺客胆大包天行刺始皇帝,歹徒也胆大包天公然打死沛公,郡守壮在赵不息言语中的引诱之下,自然而然就将这两批人联系到了一起。
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