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不息甜甜一笑:“可我还要为另一件事情感谢您呢。您还记得先前您说的赵公对门客朋友和子女的不同态度那件事吗?”
糟老头子暗示她又不愿意暗示明白,这么虚虚假假的给她暗示,让她整日胡思乱想,觉都睡不安稳。赵不息可不会轻易忘记自己这段时间的思虑都是谁引起来的。
王翦在军事上的天赋虽然不如白起韩信,可他的政治情商是白起韩信拍马都赶不上的,这位滑如泥鳅一样的老人此时就在装糊涂。
“哦,老夫只是和黑石子闲聊时偶然提起一句罢了,并没有其他意思啊。”王翦一副他根本没把那件事放在心上,只是那日随口一提的样子。
赵不息气鼓鼓的,腮帮都鼓了起来,瞪着王翦。
王翦则依旧是那一副笑眯眯的和蔼模样,若是他身后有尾巴,那条老狐狸尾巴此刻必然是正在惬意甩着的。
“我认为您对我的恩惠我无以为报,所以只能认您为义父,给您养老了。”赵不息咬着牙。
“咳咳咳咳!”
王翦脸色涨红,连声咳嗽,他呆滞的看着赵不息,肺都快要咳嗽了出来。
王翦来不及想赵不息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连忙挥手拒绝:“使不得,使不得,我岂能做你的义父呢?”
自家陛下对自己的确还是有三分敬重的,可也绝不意味着陛下愿意他的女儿叫自己爹啊!
这是要命的事!
赵不息抱着胳膊,一挑眉:“难道您是觉得您和我之间年纪差距过大吗?”
王翦刚想点头,赵不息又不紧不慢的吐出另一句更加震撼的话,让王翦连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没事,我也可以认您做大父,反正我无父无母的,想认谁做大父就认谁做大父。”
王翦老脸都刷一下白了。
大父……赵不息的父亲是嬴政,大父不就是嬴异人,也就是自家陛下的父亲吗?
他有几个脑袋敢和先王相提并论啊!
王翦苦笑着:“黑石子何必要为难我一个将死的老头子呢?”
赵不息笑了笑:“这是您自己先开头的事情啊,哪有我已经入局而您这个始作俑者还能一点都不被牵扯进来的道理呢。”
王翦哑然失声。
这位小公主的政治情商,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十一岁的孩子。王翦看着赵不息那张他十分熟悉的脸,恍惚间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十一岁从赵地回到咸阳宫,以弱冠之年就能将秦国包括吕不韦在内的百官都玩弄于股掌之中的人。
流淌在嬴氏血脉中的玩弄权术啊……
当嬴政忙完这几天,回到沛县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能把他气岔气的一幕。
自家女儿围着王翦端茶倒水,要多谄媚有多谄媚,王翦那老头则是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连一个好脸色都不给自己女儿。
嬴政大步走到王翦和赵不息面前,就要为自己女儿出头,赵不息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嬴政。
“赵公,我想请您做个见证。”
嬴政狐疑地停住了脚步,“哦?”
赵不息笑眯眯地一把拉住想要趁机逃跑的王翦,在王翦仿佛要死一样的痛苦表情中对嬴政认真道:“我想认王公为大父,想请您做个见证。”
大父?!!
嬴政忽然觉得,被刺客刺杀也不算什么大事了……棍子呢,棍子呢?
嬴政下意识想找棍子。
“我跟随王公学习了这么长时间,王公对我知无不言,教导我兵家学问,在我看来,王公就如我亲生的大父一样疼爱我。”赵不息眼巴巴的看着嬴政。
“我没有什么能够回报他的,一开始我想要认王公为义父,可或许是他嫌我的年龄比他孙子都还要小吧,所以不愿意当我义父,不过没关系……我认王公做我的大父就好啦!”
你亲大父要是知道你这逆女随便认别人做大父,他能从秦国历代君王的坟墓中跳出来揍你!
嬴政气得头都有点晕,一股杀气直腾腾冲向赵不息。这逆女不打是不行了,大父是能随便认的吗?
“不许。”嬴政一把将赵不息提到自己身前,怒气冲冲。
赵不息顶嘴:“你凭什么不许啊,我爹娘都死了,我想认谁当亲戚就认谁。”“我是他的主君,我能管的了你的王公,我说不许他当你义父,更不许当你大父,他必须听我的。”嬴政冷冷道。
赵不息忽然一瘪嘴,眼角沁出两滴眼泪。
“可从小没有其他人对我好过,只有王公非亲非故的愿意教我学问……”
声音中满是委屈,还夹杂着一丝心酸。
嬴政叹了口气,心忽然就软了下来。
“他是我的门客,你以为他为何会无缘无故教你兵法?”嬴政声音柔和了一些,他轻轻摸着赵不息的发旋。
赵不息吸了吸鼻子,可怜兮兮扬起脸,露出一双通红的眼睛,带着哭腔:“我小时候很苦的,到处都是饥荒,我都吃不起饭,长大一点又要一个人操持怀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