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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是要自己去干了,萧何觉得还是要方方面面都自己观察一遍才好。
走在路上,这一路上人来人往,都是成群的黔首们搭伙往制糖厂的方向去,他们每一个人都说说笑笑,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心情都很好的样子。
路上也遇到了萧何认识的人,往往会打个招呼。
“萧吏掾您也要去黑石制糖厂吗?”一个萧何认识的汉子主动过来打招呼。
萧何点点头,微笑道:“是啊,黑石子雇我去管理人事。”
“哎呦!那可了不得啊。”那汉子脸上顿时堆满了笑。
汉子主动拉着自己的婆娘走到萧何身边,乐呵呵和萧何聊起天来。
“您的工钱一天能有多少啊?”
“不知道,我还是第一天来这里。你呢?一天能拿到多少钱?”萧何询问。
这一家人萧何认识,就住在自己家不远处,一家四口人,是从别的地方逃难来的,在沛县也没有地,家里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一个重病缠身的老娘,因着老娘常年生病吃药和没有属于自家土地的缘故,所以一直很贫穷。
汉子嘿嘿一笑:“我有点垒泥瓦的本事,现在正给制糖厂内的砖房糊泥,一天能到手五十钱,我内妻在那里给人做午饭,一天也能有一十多钱。”
“黑石子真是贤人啊,要不是她好心给我们活干,我老娘早就病死啦。”提起这个汉子忽然笑了,“好在我们夫妻赚的钱多了,厂里有坐诊的医家,我前几天花钱请大夫给我老娘看了病,大夫给抓了几幅好药,现在我娘都能下床走路啦。”
汉子和他的妻提起这个一人都笑了起来,萧何也忍不住跟着笑了起来。
“挺好的。”萧何道。
等到了制糖厂,汉子和他的妻就先辞别了萧何,一人急急忙忙就往自己干活的地方赶。
这可不能迟到,迟到要扣工钱的,虽说扣的不多,可也能买一张香喷喷的白饼了。
只留下萧何一个人站在制糖厂门前观察着这座占地面积极大的工厂。
工厂已经出具雏形了,四周用黄泥混着茅草先砌了一堵潦草的墙,可不远处堆着的那一堆堆的砖石说明这泥墙只是一时之计,日后还是会换成砖墙的。正门上挂着一个巨大的包着银边的红木牌匾,上边刻着方方正正的小篆“黑石制糖厂”,如此威风的牌匾挂在简陋的木头门框上反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此时应该已经快过了早点,路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厂内的空地上则来来回回的穿梭着许多黔首,有推着萧何没见过的独轮木车运送砖石泥土的,有两三个汉子一并扛着巨大的木材走过去的,有穿着骑马服的女子手中拿着竹简和刻刀走来走去的。
萧何笑了笑,迈进了黑石制糖厂的大门,最靠近大门的是一片空地,道路的两侧则是挨在一起的摊子,被一根根绳子分成一个个同样大的小块,摊子上已经有人在里面忙碌了。
萧何往那边走了几步,有些惊讶:“萧田?”
其中一个摊子上的半大姑娘直起腰来,看到时萧何之后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仲父!”
萧田是萧何族中的子侄辈,她的父母在她很小的时候就生了重病离开了人世。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何走过去,接过了萧田手上的蒸笼,替她抬到了柴堆上。
萧田有些手足无措想要将蒸笼接过来,萧何阻止了她,“我是你仲父,帮你搬个东西是应当的。”
“我听说黑石子这边招人就过来应募,黑石子给我安排了一个活计,让我跟着赵老妪蒸大饼,能赚点钱。”萧田乖巧道。她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虽说有族里给一点钱饿不死,可想要吃饱却也不容易。
萧何又看了眼萧田口中的赵老妪,发现一个自己也有点眼熟的县中老人正在另一边搬柴火,于是萧何走过去帮忙搬柴火,老妪连连摇手说不用,萧何几句话安抚了老妪。
萧何一个成年男人的力气还是比半大的姑娘和白发苍苍的老妪要大很多的,在萧何的帮助下没一会就将面饼放到了蒸笼中烧上柴火开始蒸大饼。
“哎呦,多亏黑石子贤德,给我这个老太婆一个活干哟。我这个可怜老太婆,死了男人又死了孩子,连口饭都吃不上,要看着就要等死了,谁曾想来这个制糖厂应募,黑石子竟然还可怜我这个老妪给了我活干。”赵老妪有些喋喋不休。
“包吃包住一天还有十个大钱,这样的好活年轻人都找不着,要不是黑石子可怜我又哪里轮得到我,就只需要蒸大饼卖给旁人就行,连面和柴火都不用我出钱……”
从赵老妪和萧田并不清楚的叙述中,萧何拼凑出来了一些东西。
比如黑石制糖厂的确安顿了很多老幼,那些不用出太多力气的活,例如开摊子和巡逻防火这些都是招的老人和孩子,若是无家可归黑石制糖厂还给提供宿舍住。除此之外这个制糖厂招收的年轻人更多,给的工钱够他们顿顿吃饱。
萧何只和她们聊了一会就离开了,他还要去找赵不息熟悉他的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