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秦律的好黔首会想的呢?
不过随着赵不息娓娓道来,范增的眼睛也越来越亮。
是啊,这么看来,北地要比他先前想的楚地更适合造反啊,楚地那边毕竟是蛮夷之地,种粮不如平原,也没有什么能养骑兵的地方,可上党郡再往北就挨着草原了……
范增看向赵不息的眼神越加炽热,他的双手都在颤抖。
五十八岁了啊,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明主!
“黑石子,您还缺门客吗?”范增一时间门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脱口而出道。
刚说出口范增就有点后悔,这是不是太直白了,显得他好像很不矜持一样……罢了,明主在前有什么好矜持的,他都这把年纪了,和志向相比脸面又算得上什么呢。
赵不息有点想笑,“范先生,先前我去请你的时候你说什么都不来……怎么忽然之间门就……”
这就攻守之势异也了?
范增老脸一红,几个月前还是赵不息对他“您”,他瞧不上赵不息,今日就成了他求着想当赵不息门客了。
那你也没说你要造反啊,你要是早说我早就跟着你了……
范增破罐子破摔,一摊手:“你就说接受不接受老夫的投靠吧!”
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的样子。
赵不息扭捏了一下,想说其实她觉得可以免费使唤的俘虏也挺好的……这要是从俘虏变成门客了岂不是她就不能再没心理负担的压榨了?!
赵不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先生真的想要做我的门客吗?你看好的项梁还在楚地等着你呢。”
赵不息的心情现在有点复杂,本来不用付工资还能随意让他加班的俘虏,忽然有一天投降了,想要做她的门客……可是养门客需要花很多钱啊,俘虏多省钱,还能没有心理负担的压榨。
“项梁此人,心高气傲而能力不足,遇事暴躁不能忍耐,若是有一日他起兵造反……”范增轻蔑道。
“咳咳咳!”赵不息连忙咳嗽打断了范增的话,她提醒道,“我是遵守秦律的好黔首,听不得那两个字,你可以用做大事来代替那个词。”
范增撇撇嘴:“若想成大事,必要有关键时刻殊死一搏的勇气,您连那个词都不敢说,日后如何举大旗呢?”
赵不息用看傻子的眼神望着范增。
“始皇帝还在,现在举大旗不就是找死吗,殊死一搏那是九死一生,可始皇帝还在的时候举大旗,那是十死无生,连遇事暴躁和始皇帝有间接杀父之仇的项梁都只能到处躲藏而不敢举大事,难道我的耐心看起来还比不上他吗?”
“你再接着说项梁吧。”
范增哼哼两声,没再接着劝赵不息“勇敢”。
毕竟哪个亲眼见过始皇帝是怎么平灭六国的人都对始皇帝的能力心服,虽然嘴上不一定服气,可身体上很诚实,没有一个敢造反的。
“项梁此人,不能成改天换地的大事,即便是有朝一日有起事的机会,他恰好有了一些成就,可早晚也会因为他的自大而失去。我先前想要投奔他,只是因为没有更好的主君人选罢了。”
范增偷偷用余光看了一眼赵不息,生怕赵不息再误会他和项梁有什么而不愿意接受他,义正言辞道:“其实我和项梁一点都不熟!”
赵不息不由在心中赞许范增的眼力,历史上的项梁正是因为自大轻敌而兵败身死的。
“那以后就要麻烦先生辅佐我了。”赵不息倒也干脆,拱手行礼,这就认下了门客。
算了,养个老头还用花多少钱呢,能得到范增这个完全体顶尖谋士的认可,这才是真正可遇不可求的。
赵不息本来已经打算好范增归顺之后好好休息几天然后如陈长一样按时打卡上下班了。
可没曾想到,范增勤快的让赵不息害怕。
收下范增当门客的第二天赵不息就带着范增去山中看了她的研究基地,高炉炼铁、马镫、炒钢、还有正在试验完善的提纯盐法,依然在改进中的弓、弩,甚至连炸药都带着范增看了。
这其中甚至还有很大一部分陈平都不知道的。陈平现在还不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有些一看就是用来发展军事的东西不好让他知道,可范增不同,范增一心想着成为姜子牙那样辅佐贤主造反的名相,恨不得赵不息今天晚上就能造反,知道这些东西之后也只会欣喜顺便帮她隐瞒。
而且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赵不息总有很多想不到的地方,范增这大半生的经验正好能补足赵不息年幼经验少的缺点。
……毕竟这个时代对赵不息来说是完全陌生的,她也只是刚刚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只有十一年的经验。
可赵不息想到了范增会高兴,却没想到他能这么激动。
从早到晚,天色熹微的时候范增就啃着饼提着茶壶出门了,先去学堂转一圈督促学生好好学习,再去调解黑石的邻里纠纷,等天完全亮了就开始处理公务。
不愧是五十八岁已经攒满了阅历的满级谋士,陈平和赵不息一起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