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事,本王可以当作没发生,那话便烂在你肚子里好了?。”
萧承泽甩了?甩衣袖,头也不回地离开,独留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柳棠月站在原处。
柳棠月被羞辱一番,气?得恨不得将太尉府所有人从云端拉入泥潭。
可恶,可恶!
柳姝妤有什么好!萧承泽喜欢她,崔皇后也喜欢她,所有人仿佛都围着她转一样。
总有一天,她的风头一定会盖过柳姝妤,京城众人再提到太尉府时,想起的不再是柳时安,而是她爹柳时樾,是她们一家!
“想什么?下哪步?”
萧承稷若无其事, 瘦长的手指搭在茶杯上,催促举棋不定的柳姝妤快些落子。
而随着这句话?的说出来,一旁观棋的柳伯辛将注意力又放回棋盘上, 眉头紧蹙, 道:“与我?下棋时跟山匪似的穷追不的,分毫不退让, 怎换成了翊王, 你倒变得优柔寡断了。妹妹,你是专坑大哥呀。”
柳姝妤被说得心虚, 小声嘀咕一句,“才没?有。”
她适才是分心了,萧承稷是故意的。
当着长兄的面, 他怎敢那样!桌下遮掩下,萧承稷的腿伸过来,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间, 他脚碰了碰她腿。
萧承稷是在勾|引她吗?
这番举动,害柳姝妤越发不安,一颗心提到嗓子眼?,唯恐被发现。
她心思不在棋局上, 自然是优柔寡断,下棋的状态不似从前。
柳姝妤心虚地落下一子,在柳伯辛专注棋面上时,将掉落的腿往回收。
萧承稷不紧不慢跟上,举棋落子举止矜贵从容, 倒显得柳姝妤有几分局促。
柳伯辛啧一声,评价柳姝妤, “棋力相?比从前,是退步了,不及以往。”
说着,萧承稷摇头,道:“成婚后,是不该将时间花费在这上面,不怪她。”
柳姝妤一听不高兴了,明是他的错,硬将帽子扣在她头上。
她负气,反手就吃了对面五个子。
柳伯辛“诶”一声,有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他看向萧承稷,乐道:“五个子呐,这一片都?被我?妹妹占了。”
萧承稷轻笑,略带宠溺,“才中盘,不急。”
送给她消气,也是好的。
这一局下完,连带复盘完,不知不觉已?是太阳落山。
云彩染成鎏金,绮丽绚烂。
萧承稷起身,凝着窗外的景致,不觉松了松唇角,一股惬意袭来。
柳伯辛看着窗边颀长的影子,提议道:“天色已?晚,翊王不如?就在我?这吃了晚饭回去?”
萧承稷转身,目光恰好与柳姝妤看来的视线撞在一起,恰见女子一愣,随后紧张地挪开视线。
萧承稷拒绝道:“不了,这两晚上没?休息好,有些疲乏。”
柳伯辛点头,他和萧承稷交情深,如?今听闻此言,有些担心萧承稷的身子,“那我?便不多留了,殿下好生回去歇息。”
“歇息自然是要的,就是这突然与前两晚的心境不同,不知还能不能睡个安稳觉。倘若不习惯,尚不能入睡,恐怕还是要和前两晚一样。”
萧承稷看着柳伯辛说话?,但一旁的柳姝妤听闻,身子一愣,背脊紧绷得如?同拉满的弓,惴惴不安。
柳姝妤担心萧承稷今夜又来。
萧承稷走后,柳姝妤便一直不安,尤其是天幕黑尽,她回到寝屋,生怕他夜里就来了。
因为?夜里留心着外面的动静,一颗心上上下下,柳姝妤夜深了才睡着,翌日还是侍女来唤,才醒来。
紫檀看着一脸憔悴的柳姝妤,心疼道:“王妃素来不认床,回到太尉府想来不是因此没?睡好。王妃是心里藏着事情,才没?歇息好?是担心夫人的身子吗?”
手里的篦子缓缓梳到发尾,柳姝妤因没?睡好,脑子里混混沌沌,顺着紫檀的话?应了下来,掩住事实。
紫檀安慰道:“夫人心善,老天爷一定?会保佑夫人长命百岁。大夫诊脉后都?说夫人身体康健,这次只是偶然风寒而已?,这两日王妃在夫人身边,夫人明显好了很多,王妃莫要忧心。”
柳姝妤祈祷,“但愿如?此。”
眼?下是无事发生,她担忧的是以后。
用脂粉遮住眼?底的鸦青,拿胭脂提了提气色,柳姝妤梳妆完毕去了江氏那里。
江氏本就无大碍,接连喝了几日的药,如?今整个人精神抖擞。
江氏拉着女儿坐在一旁,担忧问道:“跟娘说,你和昌王是不是闹了别扭?”
昨日萧承泽来,她以为?是来接廿廿回府的,结果却是让廿廿在太尉府多留几日。
新婚夫妇,不该如?此。
再者,萧承泽府上还有个他纳进府来的侧妃。
而此刻侧妃有孕在身,萧承泽大有几分不愿让柳姝妤回昌王府的意思,江氏很难不联想到女儿的婚姻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