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草,你这孩子太无情无义了,咋能跟亲妈算账呢?”
“不是你先跟我算账的吗?”
柳春草一脸诧异,李月妹这双重标准也太明显了吧?
“对哦,李月妹,是你先跟孩子要钱,问人家要奶水钱的。”
“这两厢一抵,账就清了。”
大家伙眉开眼笑,比过年还热闹,以前也有人分家,可是都没有柳春草家这么热闹,读了书的妹子就是不一样。
李月妹和丁大勇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奈,这事儿他们不占理,再撒泼打滚也没用。
“那就这样吧,都是一家人,也别提钱不钱的……”丁大勇叹口气,眼看着弄不到好处,又想站出来和稀泥了。
柳春草才不会让他如愿以偿,“别急呀,这还有笔账没算呢……”
净身出户
“柳春草,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一个大姑娘不孝顺也就算了,难不成,还想让我们给你送嫁妆吗?”丁大勇忍不住了。
“二大爷,你还记得,我们家的房子是什么时候盖起来的吗?”柳春草压根就不搭理丁大勇。
二大爷眯起了眼睛,“记得呀,这房子盖起来有二十年了,盖房子的泥胚,还是我带着志明打的呢。”
“那时候,我妈嫁过来没有?”
“还没有……”话说到这份上,二大爷突然明白了,他用力一拍大腿,指着李月妹说道,“李月妹,怪不得春草说还有账没算清楚,这房子是春草的,跟你压根就没关系。”
李月妹张口结舌,“咋跟我没关系,我嫁到了柳家,这房子就是我的。”
“那你现在的男人姓啥?”
在场的柳姓人都明白过来了,大家伙都哄笑起来,“李月妹,志明兄弟不在了,你想嫁人我们也不拦你,可你不能带着柳家的房子改嫁,志明兄弟有后,这房子得给春草。”
现在柳春草住的房子已经有二十年了,是她的生父柳志明,在婚前盖起来的房子,这是典型的婚前财产,跟李月妹丝毫没关系。
要是李月妹不嫁人,好好在柳家守着,那这房子应该归她住,可是现在李月妹已经嫁了丁大勇,又要跟柳春草分家,于情于理,她都不能再占房子了。
丁大勇只觉得脑袋轰隆轰隆响,他是从山里边儿出来的,结婚什么都没出,就跟男人入赘也差不多。
如果柳家人不追究,他可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这家的主人,可现在柳家人认真起来,那他就得把柳志明的房子还回去。
“我说春草,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就不用这么较真了吧,这些年,丁叔对你可不错呀,你不能恩将仇报。”
丁大勇堆起一脸笑容,看向柳春草。
柳春草摇了摇头,“还是分清楚一点好,省得我妈老说,我占了你们便宜。”
到底是谁占谁便宜,如今一目了然。
“好了,丁大勇你也算个男人,就这么住着老柳家的房子算什么呀?立刻收拾东西搬出去。”柳大队长沉着脸下命令了,他早就看这个丁大勇不顺眼,鸠占鹊巢算个什么东西?
如今可算是找到收拾他的借口了。
“什么?竟然要把我们赶出去,柳大队长你这是逼我去死呀,你这么分不公平,我要去公社告你。”
李月妹万万没想到,她一顿闹腾,没给自己捞来一分钱好处,反而净身出户,这叫什么事儿呀?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也不至于这么狠。
“去吧去吧,公社的门朝南开,谁有冤屈都可以去,我做事儿讲良心,不怕你告。”柳大队长十分坦然,他这是按规矩分的家,别说是去公社,就是去首都,他也不怕。
二大爷站起身来,往烟袋锅子里捏了一小撮烟叶,又让大儿子给自己点着,得意洋洋抽了一口,这才说道,
“行了,分家宜早不宜迟,既然已经定了章程,李月妹,丁大勇,你们两个就赶紧搬出去吧。”
“李月妹,屋里的摆设家具归你们,厨房的粮食是你和春草的口粮,一家一半,院里的老母鸡多分你一只,赶紧把东西都搬走吧。”柳大队长铁面无情。
“别,再给我们点时间。”丁大勇十分憋屈,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如果再磨蹭一点儿,柳家人就能把他被子扔出来。
“赶紧搬,赶紧搬,带着你的婆娘滚蛋,占着我们柳家人的房子,还糟蹋我们柳家的闺女,我们满屯大队可容不下你。”
村里的小伙子们都很生气,丁大勇算是什么玩意儿?像柳春草这么勤劳聪明的姑娘,又考上了学,他们都不敢当面亵渎。
丁大勇竟然敢把侄子弄过来,妄想糟蹋柳春草,不揍扁他,都是给他面子了。
“你们干什么?你们这是要逼我去死啊……”眼看着二大爷家的几个儿孙辈走进堂屋,开始往外搬东西,李月妹彻底急眼了,可是她根本拦不住。
原本李月妹还是柳家的媳妇儿,不管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柳家人看在柳志明的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