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求饶说:“歇会吧,浔哥,真的打不动了。”
周砚浔这?才停下来,球拍随手仍在场地边,用护腕抹了下杀进眼睛里的热汗。
身?上t恤半湿,下摆被他随意撩了撩,露出一截瘦而紧窄的腰线,肌肉群罗列整齐,每一道线条都漂亮。
有?女生专门从场馆的另一边跑过来,给他送水,目光亮晶晶地瞅着他。周砚浔摆手拒绝,拧开自?带的纯净喝下几口,吞咽时?喉结轻颤,线条锋利而诱惑。
女生胆子大,很直白地问:“周砚浔,你是单身?,还是在谈恋爱啊?”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男生起哄似的笑。
周砚浔坐着,手臂向后反撑在地板上,语气很淡地反问一句:“关心我?啊?”
女生点点头,笑着说:“想知道你喜欢哪一型的,想追你。”
周砚浔不说话了,眸光微微深,安静地看着某一处。
他没有?喜欢的类型,但是,有?一个喜欢的人,喜欢到须得小心藏起来。
手机铃声在这?时?突兀响起,周砚浔低头看了眼,是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他脸色微变,眉毛也皱起来,想直接挂断,犹豫了一下,走到场馆外接听。
周淮深的声音从听筒内传来:“周砚浔,你知不知道外边的人都在说你什么??”
周砚浔冷淡开口:“说我?什么??”
“说你是梁家的狗!”周淮深咬牙切齿,“成天跟姓梁的那个私生子搅在一起,做些上不得台面的勾当?,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做狗而已?,也不算骂得很难听。”周砚浔笑了声,“比这?更脏的话,我?又不是没听过。”
周淮深噎了下:“早知道你的逆反心这?么?强,我?就不该把你养大!”
墙上贴着禁烟标识,周砚浔抽不了烟,只能?轻笑,声音薄凉。
周淮深没计较他的态度,一味地发号施令:“后天是絮言的生日,你必须回来。别忘了,因为絮言,你才能?姓周,在絮言面前?,你要学会低头,不要总惹他不高兴。”
“梁家人把我?当?狗,”周砚浔很平静,轻声说,“你们又把我?当?什么??不是一样的呼来喝去……”
音落,他将通话切断,顺势关机。
网球馆外的这?处角落少?有?人来,周砚浔两只手都搁在裤子口袋里,背倚着墙壁,过了好一会儿,才一声叹气。
与此同时?,不远处传来一串脚步,还有?乱七八糟的议论——
“我?朋友跟周砚浔是高中校友,他说姓周的特别坏,往女孩子身?上泼油漆的事都干得出来,就因为女孩子拒绝过他。”
“他那个状元,也来的不干净。我?听说初中的时?候他就砸钱贿赂老师,买答案,买成绩,为了颜面好看,做些虚伪的勾当?,脏得很。”
“状元这?种事做不了假吧?高考透题可是犯法的!”
“有?钱能?使?用鬼推磨——堂堂周家少?爷,要风得风,一个状元算得了什么?!”
“周砚浔那个人,除了一张脸还算能?看,身?材也过得去,其他都是脏的!”
“语气这?么?酸,你该不是嫉妒周砚浔吧?一个劲儿地传小道八卦。”
……
周砚浔闭上眼睛,想要逃避,那些声音却固执地徘徊在他耳边,反反复复,不停地循环着同一句话——
他太脏了,他不配。
时?间过得快,转眼十二月,气温一降再降,逼近零度。书燃怕冷,早早穿上了羊绒大衣,浅色围巾衬得她眉目温婉,瞳仁晶莹如幼鹿。
回到宿舍,洗过手,第一件事是开电脑查邮件。
上星期经济法的老师布置了课后作业,全班的作业要先交到书燃这?里,由她点清数量检查命名格式后,再统一发送到老师的邮箱。眼看着期限逼近,她在班级群里催了好几次,有?几份还是一直交不上来。
书燃脾气再好,也有?点急了,毕竟,这?作业挺重要,关系着期末成绩,也关系着她这?个课代表的工作质量,这?些东西,多多少?少?都和奖学金有?牵扯。
书燃走到方孟庭的位置上,手指敲了敲桌面:“经济法的作业,你打算什么?时?候交?今天是最后期限,不要成绩了吗?”
方孟庭口红涂到一半,腾地站起来,瞪着书燃:“你什么?态度啊?收个作业好像别人欠你钱一样,不就当?个课代表么?,真拿自?己当?干部了!”
施楹也在宿舍,她被方孟庭的气势吓住,时?不时?地往这?边瞥一眼,却不敢吭声。
书燃压着火气:“作业到底能?不能?交?”
方孟庭嗤笑了声,又坐回到椅子上:“跟我?使?脾气算什么?能?耐?有?本事你找周砚浔去呀,他的作业不是也没交!”
书燃顿了下:“你怎么?知道?”
方孟庭将手机屏幕解开,往桌面上一扔。书燃瞟了眼,是短信息的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