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孟庭审视了下局面,想把方才被打断的那个话题重新带回来,于是笑吟吟地开口:“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我们正在聊——”
“我们在聊书燃这种聪明又乖巧的女孩子,”谈斯宁突然开口,慢条斯理地接过话头,“到底会不会喜欢沈伽霖这种傻逼!”
沈伽霖气得砸杯子:“姓谈的你出来,咱俩单挑,谁先喝吐谁孙子”
谈斯宁不理他,小烟熏的妆容又冷又艳,拿着一根棒棒糖,晃了晃:“书燃,你给句准话——沈伽霖到底有戏没戏?
话说到这地步,所有人都看向书燃,包括周砚浔——
他端了杯酒,身形向后,靠着沙发背,脸上没什么表情,唯独眸光深黑。
右手臂搭在扶手上,衣袖叠上去,露出流畅而劲瘦的小臂线条,食指有戒指,腕上有手绳,金属质地与他身上那股气势极为合衬。
精致、雅痞、骄矜而贵气。
与好看有关的形容词,让他一个人全占了,占得顺理成章,又无比贴切。
书燃呼吸微微发紧。
她终于抬起眼睛,这一晚,她第一次同他对视。
瞬息之间,似乎连空气都热了几分。
温柔
夜色是个奇妙的东西,能遮挡一些情绪,也能让一些情绪升温、发烫,濒临炙热。
书燃抬眼时,舞池里刚好响起一段强劲的快节奏,她一手端酒杯,指尖微凉湿润,一手搭在腿上,指腹随着那波频率敲了敲。
不慌,不乱,由内而外的沉静感,还有一丝不着痕迹的媚。
周砚浔看着她,遥遥一段距离,遮不住他眼神里那份深。
周围那些女孩子,认识周砚浔的,表情都有些复杂。
都说这位少爷浪荡不羁,醉心夜场,可谁也没亲眼见过他同哪个女生走得特别近,更别说见他谈恋爱。
眼下这情形,还是第一次——
第一次,他紧盯着一个女人,不肯放。
不自觉的,长沙发这儿的气氛静了一些。
所有人都在看周砚浔的脸色,所有人都在揣测。
偏偏有人不怕,谈斯宁勾着发梢,笑眯眯的,又问一遍:“书燃,别害羞,说说嘛,在你这儿,沈伽霖到底有戏没戏?”
沈伽霖就坐在周砚浔身边,觉得背后凉飕飕的,他抓了下头发,正要开口,却在这时听见书燃的声音。
她说:“你想要答案,还是要一个机会?”
这话一出,旁边有人“wow”的一声,互相使着眼色,表情戏谑又期待。
谈斯宁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朝周砚浔那边看了眼。
这家店不禁烟,周砚浔从烟盒里抽出一支,却没点,夹烟的手纤长细白,悠悠然地转着一支打火机。
别人都在看她,他却只看着书燃。
沈伽霖眼睛都亮了,立即问:“我想要个追你的机会,给吗?”
书燃淡淡笑着,说:“不给。”
沈伽霖魂都要被钓走了,情绪全写在脸上,有些失望地问:“为什么啊?”
“因为你有点坏,”书燃的目光往周砚浔那边移,她话是对沈伽霖说的,眼睛却看着周砚浔,缓缓道,“坏人最擅长让女孩子难过了,我不喜欢。”
沈伽霖傻乎乎的:“我人挺好的,真的,一点不坏!我们加个微信呗,有时间一起玩剧本杀。”
谈斯宁憋笑快憋疯了,心想,傻人有傻福,但傻逼没有,真没有。
书燃拿出手机给他看,说:“没电,自动关机了。”
沈伽霖有点傻眼,他总不能说“我借你个充电宝,你充了电再来加我”,这么低级的死缠烂打,他还真做不出来。
就在这时,周砚浔忽然将打火机扔在桌台上,“啪”的一下,砸出不小的动静。
沈伽霖吓了一跳,立即扭头:“怎么了,浔哥?”
周砚浔抬起眼睛往书燃身上扫了下,拖着懒洋洋的音调,说:“一堆人干坐着听你们聊天,无不无聊!”
旁边一女生立即搭话:“浔哥教我摇骰子吧,跟别人玩我总输,技巧太差了。”
字音咬得轻飘飘,夜场里常见的暧昧撩拨。
周砚浔喝了口酒,似笑非笑的:“好啊,那就玩骰子。”
与骰子有关的酒桌游戏种类繁多,今天玩得这款叫“七八九”,规则非常简单。
两粒骰子一并放入骰盅,参与游戏的人轮流摇,摇到点数“7”,往“惩罚杯”里随意加酒,摇到点数“8”,受罚喝一半,摇到点数“9”,喝空“惩罚杯”,摇到其他点数则略过,不做惩罚。
这里头有个彩蛋,两粒骰子,摇到双“一”,可向在座的某个人提问题,也可以要求他喝空“惩罚杯”。
没什么技术含量,纯靠运气的拼酒小游戏。
沈伽霖在书燃那儿碰了钉子,闹着要借酒浇愁不醉不归,拿了三个柯林杯当“惩罚杯”,又提了个附加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