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守约守时,替他赶工做完了三件套,拿到手上,却不像当初看到江天禹封面时那样憧憬。
哇,这间房对着河,真漂亮。艾瑞克拉开窗帘,喊丁昭来看。他闻言,有些茫然,的确是将泰晤士河尽收眼底的好景色,心中却生不出任何欣喜。
飞跃半个地球,时差终于打败身体。还未到十点,丁昭昏昏欲睡,上床再睁眼,已是第二天。
拍摄任务繁琐,他们每天的日程都从早晨七点开始。制片在伦敦找了一支当地团队,沟通成本翻倍,丁昭与赖茜从早忙到晚,不带停歇,连艾瑞克这样过来看创意的都被当成小工使唤。
好脾气的胖先生忍不住了,叫苦连天,说酒店再好有个屁用,回去沾床就倒,根本没的享受。
丁昭左手手机,右手对讲机,两边都有人找。一会艺人团队说江天禹妆发还要半小时,一会客户问人呢人呢,总部大佬来了,赶紧让导演他们动起来,别一个个坐在遮阳伞下发呆。
高强度工作到第三天中午,伦敦突下暴雨,外景拍不了,只能临时调整,先拍原本排在后面几天的酒店内部镜头。一群人呼啦啦换场,丁昭跟着场务搬东西,摄影器材金贵,他搬得小心翼翼,来回几趟,等全部移至室内,腰都直不起来。
碰上意外,客户也体恤团队不易,说我们先休息一小时。丁昭坐在道具箱上喝水,灯光师是意大利人,和他抱怨伦敦的雨天像尿失禁,滴滴落个不停,真是烦死人了。
丁昭说他在上海工作,都是雨水充沛的城市,阴湿这点倒是差不多。
意大利人叹气,多情的城市总是多雨,我在伦敦认识一个上海姑娘,分别都是在雨天……
他与丁昭讲起爱情故事。意大利男人那张嘴比花还美,把自己说成来自弗洛伦萨的第一情圣。丁昭听得乐了,拍摄间隙难得放松,笑容都大一些。
“这么开心啊,在聊什么,我也能听吗?”
灯光师停下来。江!他笑着摇头,说我可不在演员,尤其大师面前讲故事。完了借口有人找,扛着补光灯跑了。
江天禹回去小憩,顺便补妆。他连拍三天,老实说也不轻松。江天禹对待工作认真负责,若是早上来得晚,一定与众人说抱歉,多留时间补足镜头。
丁昭看表,说离开拍还有半小时,你可以再休息一会。
“赶我回保姆车吗?”
江天禹也坐到道具箱上,丁昭屁股往旁边挪,“不是,我怕您累着。”
感觉到他与自己拉开距离,江天禹嘴巴一扁,做出无奈的表情:“怎么来了伦敦,见我就避我啊,我哪里惹你生气了吗?”
不敢不敢,丁昭挠头,说我只是太忙了。这些天江天禹在片场挺安分,可私下还会发信息骚扰,丁昭挑能回的回,不能回的就是忙,没空。
“行了,你在我面前演戏?”江天禹勾起嘴角,“看你最近总是没精打采,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又听话又可爱的。”
他说完,啊一声,“不是生我的气,那就是生别人的了,谁啊?程诺文?”
被江天禹点名的始作俑者陪客户坐在监视器后面,丁昭下意识瞥一眼,江天禹即刻捉住,“果然是。”
“您误会了。”丁昭还想否认,江天禹突然靠近他,一张脸离他不过几厘米。丁昭吓一跳,往后退,撞到身后石柱,疼得五官换位。
“躲什么呀!”江天禹笑起来,“我又不是要亲你。”
他伸手要摸丁昭后脑勺,丁昭正疼着,没空制止,任凭江天禹手指穿过头发。对方一下一下揉着,动作起初温柔,等到丁昭缓过神,才发觉江天禹早已用手臂环住他,氛围多少显得暧昧。
“我没事,已经不疼了。”
江天禹按住丁昭。小昭。大概也学老朴,江天禹如今都这样叫他,演员念台词功力极深,他这么叫自己,声音实在亲昵过头。
“你很可爱,就像小动物那种可爱,但不会有人愿意和小动物做爱的。”
丁昭愣在原地,为江天禹过分的直白,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