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九钰这次笑出了声,笑的周相很是恼怒,他横眉倒竖,重重一拍案桌:“你笑什么。”
孟九钰并未被吓到:“实不相瞒,您的这点?心思,太子殿下早就?摸了个透彻,您以为阖宫上下围得如同圆月铁桶一般就?不会有人知道了吗?”
“太子殿下一直在防着您,宫内殿前司的都虞候祝大人,便是他安置的眼线,哦,准确来?说是安置在您身边的眼线,想来?现在得知您的行动后已然在回京的路上了。”
“您暗中掌控兵权,太子难道会无所准备?”
周相的面色在他的言语中变得逐渐难看,不知从何时起,太子便脱离了他的控制,对?他忌惮了起来?,他也曾三番四?次的反思哪儿露出了马脚,叫太子如此?突然的警觉。
半响,他问:“你有何看法,或者你想要什么。”
孟九钰笑意微微敛起,面色有一瞬的狰狞,只一瞬,快到无所察觉。
“我?要萧枝雪。”
周相露出玩味之色:“本相实在好奇,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对?她心之向往,她到底有哪儿值得你们?如此?惦记,无才?无德,还没什么规矩,空有一张脸。”
孟九钰脸色沉了下来?:“大人不必这么说,她自是不一样的,也是,大人家的嫡姑娘素有京城第一才?女之称,引得各家姑娘争相模仿。”
“大人心里应当是不痛快的,太子如今已经看破您的心思,您要做的是调虎离山,我?猜萧靖轩此?时应是独身一人在朔州,大人若不此?时解决了,后患无穷。”
说到这里,周相明白了他的意思,却?仍然不大相信,迟疑的问:“你的意思是太子不会弃他于?不顾?”
孟九钰意味深长笃定道:“自然,因为,他赌不起。”
那般优柔寡断,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一边是被挟持的快要不行了的父皇,一边是前世辜负了的挚爱的兄长,孟九钰也很好奇他会如何选择,或者是他很想亲眼看看其中一方对?他失望的神色。
实则无论段知珩选择哪一方都是对?他们?有利,若是选择了京城,萧枝雪与?他再无可能,若是选择了萧氏,这仁厚的储君等于?放弃了皇位。
周相最终采纳了他的意见,吩咐了下去,一面雇了最顶尖的杀手去解决萧靖轩,一面叫人去宫中把祝钦饶掣住。
萧枝雪晚上做了个梦,她梦见阿兄满身是血,睁着眼睛死不瞑目的样子,段知珩骑着马在一旁居高临下的瞧着,冷眼旁观。
惊得她猝然睁眼,浑身冷汗,心跳声又重又急,随即脑仁开始突突突的跳着疼,缓了半天也没缓过来?,她起身喝了口水,开始反思今晚的梦。
她与?段知珩分?明已经解开了心结,怎的还会出现这种梦,她愈发的不安。
在沉重的心事间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这次梦境又出现了,周相举起了剑斩落了阿兄的头,段知珩在一旁瞧着,二人同时转过身面脸血色,触目惊心。
段知珩遥远而?飘渺的声音传来?:“你阿兄该死,萧氏该死。”
“皇位、天下、都是朕的。”他语气森然,冷眸没有半分?情谊,叫萧枝雪惊得尖叫起来?。
“姑娘,姑娘醒醒,姑娘?姑娘。”小梨焦急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拉扯着她醒来?。
她怔怔的看着屋顶,小梨道:“姑娘您怎么忽得魇着了,嘴中叫个不停。”
萧枝雪却?猝然坐起身,冷下神色,眸中尽是彻骨的后怕与?寒意:“备车,去寻阿兄。”
宫变
官道?上马车辘辘声单调枯燥, 碾过枯树叶,四周青竹林环绕,风声穿过竹叶传来沙沙声, 萧靖源驾着车, 眉头紧皱。
昨日晨起, 萧枝雪突然说要收拾东西去寻萧靖轩,萧二?叔他们都有些面面相觑,待听了萧枝雪的梦后都有些啼笑皆非不以为意。
萧老爷子安慰:“梦与现实都是相反的,你阿兄定会平安无?虞。”
其余人附和, 萧枝雪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说?, 但她坚持要去寻萧靖轩, 萧二?叔也拦不住,便叫萧靖源陪她一起, 好照看着她。
萧枝雪同意了, 二?人当天下?午便启程往朔州而去。
萧靖源嘴边叼着狗尾巴草,正午的日头有些晒, 晒得他昏昏欲睡, 漫不经心的赶着车,萧枝雪则不安感愈发强烈,午时小憩了一会儿便在?强烈的心悸中醒来。
她掀开帘子问:“走到哪儿了?”
萧靖源:“这才刚走开,还得几日, 咱们骑的马车,快了少说?也得七八日。”
萧枝雪皱眉:“这么慢?那若是骑马呢?”
萧靖源闻言转头:“容妹, 你瞧瞧这日头, 现在?是七月初,你骑马不过半日便会中了暑气身子支撑不了。”
随即怕萧枝雪不高兴又说?:“你莫要多想, 现在?大哥并?未传来什么消息,并?无?任何事发生。”
萧枝雪点点头,头收了回去。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