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司言见状出言解释:“韩宫令莫生气,太子妃心性单纯,快言快语,但绝无任何不敬皇后娘娘的意思,许是她太为殿下着想了,也是误会了皇后娘娘的一番美意。”
韩宫令:“哦?既然如此,便知是皇后娘娘的美意,还是请太子妃慎重,莫要担了个善妒的名头,叫才学鼎盛的萧氏蒙了羞。”
一旁的小梨抬眼似是看到了什么,唰的跪下叩头:“拜见太子殿下。”
段知珩不知在外面站了多久,韩宫令等人转身行礼,萧枝雪浑浑噩噩的随着他们一同跪下。
“平身。”段知珩淡声道。
韩宫令想再叙述一遍皇后的意思,却见段知珩抬手示意:“不必多言,孤方才都听到了,按母后所言就是。”
萧枝雪闻言面色发白,往常扬起来的柳眉此时耷拉下去,唇线紧抿,嘴巴绷得紧紧的。
桃菊喜上眉梢,被孔司言带下去安顿。
段知珩走到萧枝雪身旁,低垂着头看她,萧枝雪颤着眼角抬起眼,有些楚楚可怜。
“你今日这般做派,可知会为你的父兄惹来多大的麻烦。”段知珩一字一字咬的很清晰的反问她。
萧枝雪哑然,泫然欲泣:“我…知珩哥哥,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你别生气。”
段知珩无奈,鸡同鸭讲。
“多读些书罢,真不知,萧祭酒名满于世,萧子乐度支副使、更是当年殿试探花郎,萧氏幼女竟这般天真无邪。”
萧枝雪有些羞愧:“知珩哥哥是嫌弃我了?我…我会多读些书的。”
“你能听得进去就好,以后切不能再忤逆母后,不过是些宫婢罢了。”段知珩面色和缓了些,抬脚往里走去。
他抬起胳膊示意萧枝雪,萧枝雪恍然回神,上去忙给他脱下大氅。
“这个给你,你阿兄托孤带给你的。”他掏出油纸包随手递给她。
萧枝雪有些雀跃的想抬手接过。
段知珩伸出的手一顿,错过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宫中什么都不缺,市井间的东西来源不明,还是要留个心眼,不要多食。”
萧枝雪低下头,有些不高兴,她阿兄带给她的怎么就成了来源不明的东西,宫中虽好,可却是牢笼一般喘不过气,连同膳食也是如此。
但是她不敢说什么,只是呐呐的称好,随后接过油纸包放置在一旁,极力装作不在意的模样。
到底是真还是假
段知珩瞧着她一副有些气闷的小模样,并未过多在意,不过是小女儿心性,稍有些不如意便使性子。
蓦地想起什么,又道:“过几日休沐孤带你回萧府,听闻萧祭酒棋艺卓绝,孤倒是有心想切磋一番。”
萧枝雪是个听不懂别人话里隐藏含义的人,只当他是真心夸赞仰慕父亲,便也欢欢喜喜的应和:“在兰陵的时候,经常有人慕名前来想与我爹爹一较高下,但是我爹爹把他们都打的落花流水。”
随后意识到什么,又小心翼翼找补:“我没有知珩哥哥不如我爹爹的意思。”
段知珩闻言清冷的面庞露出些好笑的神色,忍不住故意逗她:“哦?那你觉得孤和你爹爹谁更厉害?”
萧枝雪呆呆地看着她,素来矜贵清冷的月中仙的脸上微微漾出柔和的淡笑,虽很清浅,但依旧让人看之心动,似流风回雪、树叶缝隙透露出的斑驳朝阳,叫人忍不住抓的更紧。
“嗯?”段知珩面带疑惑地看向她。
“哦…我…我觉得定然是知珩哥哥更厉害。”萧枝雪红着脸颊小声道。
夭寿,知珩哥哥长的太好看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捧着一个小小人尖叫摆动。
耳边骤然传来段知珩的低低的笑声,很短促,却如玉石铜铃撞击般摄人心魄。鼻息间充斥着冷雪中混杂梅香般的气息,一如他的气质冷冽中揉杂着不显眼的内敛温柔。
“可用膳了?”段知珩神色温和地问。
萧枝雪摇摇头,手脚都有些不知道该往哪里放,分明前些日子段知珩还有些冷淡,言语间隐隐不耐,这几日她一直在反省自己的错,忽然他就变了态度,这叫萧枝雪欣喜的无以复加。
她摇摇头,讨好的揪着段知珩的袖子:“那知珩哥哥陪我用膳吗?”原先带着些许婴儿肥圆脸随着年岁的增大变得有形且精致,那双星眸一如四年前一般灿若星河,仿佛漩涡般把他吸了进去。
叫他无法拒绝。
“嗯,叫人传膳吧。”段知珩应下。
“好。”萧枝雪唤小梨传膳,宫婢端着食案鱼贯而入,萧枝雪这才想起被她放置在一旁的小零嘴。
馋瘾犯了,便身手去拿,段知珩看到此举,觉得有些不妥,但未说些什么。
打开油纸包,里面满满的芋头饼露了出来,饼皮酥脆,里面是厚厚的芋头泥,撒着飘香的白芝麻,第二个油纸包里是炸的酥脆的藕盒,中间夹着虾肉。
萧枝雪咽了咽口水,伸出手指捏着藕盒就往嘴巴里送,她的吃像说不上文雅,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