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与步伐声重合。
最终停在了萧枝雪身前,来人长身玉立,高大挺拔,头发被一顶玉冠束在头顶。
骨节分明的手拿起一旁的喜秤勾起盖头,缓缓掀起,露出一张极为艳丽的脸。
星眸微圆,如初生的幼鹿一般懵懂,中和了艳丽的容颜,满含期待与紧张还有快溢出来的爱意与欢喜。
今日是兰陵萧氏幼女与太子殿下的新婚之日,这桩婚事自圣旨下达起,便颇为津津乐道。
无论是坊间还是宫内,亦或是世家亲族之间都广为流传,十二年前,萧氏一家自萧靖轩升为三司度支副使,便从兰陵迁回浔阳城内。
回城的那一日,正逢中秋设宴,萧枝雪作为官员亲眷,被爹爹和阿兄带着入宫。
少女一袭张扬红衣,未有其余的点缀和花样,黑缎似的长发披散于脑后,松松的扎了起来,留两束垂于耳边用红绳束紧,额角插入流苏鬓边花。
分明才不过十二,便可窥见倾国之色,脸颊微圆,星眸极大,揉杂了清冷和艳丽两种风姿。
萧枝雪睁着眼睛好奇的张望,萧闲咳嗽一声,提醒她:“注意点规矩,这是京城,不是兰陵。”
萧枝雪不耐烦:“知道了知道了,爹爹你都说了多少次啦。”
萧闲颇为愁绪地看着幼女,这丫头在兰陵被族中人宠的过了头,整天遛鸟掏鱼的,没个正形,这番来到京城,也不知会出什么岔子。
内眷和外臣不聚于一处,本想今夜不把萧枝雪带出来,奈何皇后娘娘点明想要见见萧氏的小明珠。
萧闲也推拒不得,只得再三耳提面命,生怕小祖宗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得罪了皇后娘娘,被一旨扫回兰陵。
萧闲早已托付了好友祝茴的亲眷,祝家有个和萧家一样年岁的小霸王,叫祝钦饶,萧枝雪和他很熟,小时候便时长厮混着上蹿下跳。
萧闲离开前又叮咛:“跟着叔母记得听话,不要东张西望,把你的性子给我收着。”说完还做了个收的动作。
祝夫人在一旁看着萧闲掩嘴发笑,嘴上时常唠叨着枝雪顽劣的很,性子却是一脉相承的跳脱,瞧着这小枝雪果然是随了爹爹。
萧枝雪乖巧点点头,乖巧的挽着祝夫人往后宫中去。
萧闲望眼欲穿,萧靖轩在一旁安慰:“父亲莫担心,容容她人小鬼大,是有分寸的。”
萧闲老父亲叹气,怀揣着担忧的心往太极殿走去,现在的他还丝毫不知萧枝雪今晚会惹个大麻烦。
亲眷们皆聚于浮翠殿花园内,祝夫人带着萧枝雪落座时,在座内眷及幼女的眼神皆落在了萧枝雪身上,神色各异。
不乏有嫉妒和轻蔑地神情,但更多的是好奇的议论。
萧枝雪是个心大的,此刻注意力均集中在桌子上的点心,她戳了戳桌上的水晶糕,祝夫人则忙着与其他内眷寒暄。
一旁的小陶以梅看着萧枝雪的行径,掩着扇子嗤笑了声,嘀咕道:“长的好看有什么用,到底是小地方来的,没见过世面。”
萧枝雪转头直直看向她:“你在说我?”
陶以梅未料到这女子竟如此直白,脸色微红,没好气到:“是又怎样。”
萧枝雪虽是个神经粗的,但面对恶意却也是不喜退让的,她还是记得老父亲的叮嘱,先礼后兵:“你是谁家的?”
陶以梅带着丝微微得意:“我姓陶,家父兵部尚书。”她下巴微微昂起,上扬的眉眼尽显骄矜。
萧枝雪知道陶家,父亲提起过,武将家族,簪缨世家。
“我姓萧,兄长度支副使,家父萧闲。”此前萧家朝堂之上皆为丛二品,陶家虽是簪缨世家,但大祁重文抑武,萧氏崇文重教,人文渊蔽地,文教昌明,家学鼎盛,家中还有先帝亲自题的匾额。
萧闲亦是国子监前祭酒,其地位在一众文官学子中极为有声望。
小姑娘家家的,正是喜欢攀比的年纪,见着比自己好看的,或是受欢迎的都想去比上一比,见着对方家世比自己高,陶以梅脸色红白交加,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萧枝雪朝她翻了个白眼,切,就这?都说京城的姑娘德容工佳,端雅大方,没成想不过如此,爹爹还时常夸赞他们。
眼下当面讥讽别的姑娘,又是什么规矩。
正想着,内侍一声:“皇后娘娘到。”萧枝雪蓦地被拉着跪在地上叩拜。
“平身吧。”皇后周氏端庄和蔼,站在上方扫视着周围,一眼就瞧到了红衣小少女。
“这便是萧氏幼女?抬起头来。”周氏起了兴致,点明了萧枝雪。
萧枝雪乖乖抬起头:“见过皇后娘娘。”
“好,确实是生的国色天香。”
祝夫人笑着说:“娘娘谬赞,年纪还小,哪能看的出来。”
“多少年岁了?”皇后又问。
祝夫人:“十二。”
皇后点点头:“确实还小些。”
正还想说些什么,一旁的内侍上前附在耳边:“娘娘,太子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