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定要考省外的大学的,如果你留在南淮,我高考后绝对不会回来。”
温黎咬着牙,努力克制住自己颤抖的声线。
“我会把我妈接走,在别的城市生活,这辈子我都不会再见你一面,我发誓。”
温黎连莫须有的发誓都给用上了,甚至临走前摘了自己的帽子围巾,一股脑全砸在了李言风的身上。
他跑进茫茫大雪中去,回家后牙齿冻得打颤。
抱着杯子猛喝了两大杯热水,温黎把自己裹进被窝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不能再心软了。
即便他做不到一辈子不见李言风,但一个月不见还是可以的。
如果这样李言风还无所谓的话……那就无所谓吧。
温黎吸了吸鼻子。
他已经没有办法了。
隔天,他如往常般去了学校。
人在教室里,心已经不知道飞到哪去了。
想想之前在车厂说的话,魏伯听了不知作何感想,他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其实那些话应该私下和李言风说的。
“你还好吧?”同桌忍不住关心道,“你脸色很难看。”
“是吗?”温黎坐直了一些,“昨天已经吃过药了。”
最近感冒高发区,无论什么时间段,班里总有那么几个人在咳嗽,此起彼伏的,接力一般散发着感冒病毒。
“你还不趁机多请几天假,反正老许肯定会同意吧?”
温黎蔫蔫的,摇了摇头:“还是在这吧,我比较想你。”
同桌:“……”
在家无所事事,睡着了醒过来就只会乱想。
他是个没出息惯了的,想多了指不定又巴巴跑去找李言风了。
“话说……”同桌竖着课本,把脑袋凑到温黎的脸边,“你和林薇到底怎么回事啊?昨天咱班长都快把后槽牙给咬断了。”
温黎瞥他一眼:“别拿姑娘家开玩笑。”
同桌瘪瘪嘴,又原离开:“这么严肃做什么?谁不知道林薇喜欢你?”
“过两天就月考了吧?”温黎及时转移话题,“你能过一本线吗?”
同桌:“……再见。”
第二节课后的大课间,班里的人大都去操场上玩雪去了。
温黎端着他的保温杯,去办公室接了满满一杯热水。
朱老师见他过来,招了招手,给温黎一份奖状。
那是李言风上学期申请的省级优秀班干部。
温黎鼻子一酸。
朱老师似乎也不愿多说,只是把奖状递给温黎:“你拿给他吧。”
回了班里,温黎放下保温杯,垂眸把奖状展开。
打头的名字似乎用软毛笔写的,字体劲瘦有力,如李言风这个人一般,打不倒压不断。
温黎以前一直觉得,没有什么是李言风做不到的事。
直到今天。
他有些明白了什么叫做忠孝不能两全。
而在对方心里,自己或许也并没有那么重要。
奖状在温黎手里搁了几天,直到周末也没能送的出去。
他还记着自己说过的话,干脆咬咬牙把奖状给了纪知雪。
“你们吵架了?”纪知雪敏锐地察觉到了问题所在,“你怎么不去?”
温黎也不藏着掖着,就这么大方承认:“嗯,吵架了。”
李言风和温黎吵架是件稀罕事,最起码知道的人都挺惊讶。
纪知雪本来还想再询问一二,但温黎不愿提及,随口敷衍几句就离开了。
当天晚自习前,送完奖状的纪知雪又跑了回来。
她就这么直接进了一班,按住温黎的板凳靠背,紧张兮兮地说:“温黎,李言风生病了。”
铁打的李言风竟然生病了,温黎拧着身子,惊讶地看向纪知雪:“生病?”
他竟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生什么病。
“我把奖状给他的时候他脸色很不好,感觉特别……特别的红。”
这是发烧了!
温黎按着桌边站起身:“那、那他去医院了吗?”
纪知雪拧巴着五官,看起来不爽极了:“别提了,我就随口、真的是随口关心他一句,哇,他根本不理我,拿了奖状扭头就回店里了。”
温黎又“敦”一下坐回了座位。
“你要不要去看看啊?”纪知雪磕磕巴巴地问,“虽、虽然他的死活跟我没关系,但好歹是一条生命……”
温黎垂着视线,闷声道:“我知道了。”
晚自习上课前,温黎去楼上和许老师请了假。
原地听了十分钟的淳淳教诲,出了办公室后撒蹄子就往校外跑。
他先去药店买了些退烧药,去车厂的路上心里一直念叨着这次不算。
平常不生病的人生起病来那不得了,李言风指不定舍不得花钱在吃药,现在在家里硬扛着呢。
他只是想想就心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