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如是因,收如是果
还是说,她是不想让弘业法师发现她的异样?
忍不住吞咽了一口口水来压惊,颤颤道:“我……我就是刚刚做了个噩梦,吓到了,对不起,打扰您打坐了。”
“没事,你去休息吧,我在这里看着就好。”弘业很是理解地劝道。
江灵希扶着床沿站起身,抿了抿唇道:“好,我先去厨房看看。”
“好的。”弘业也没说什么,为简峻熙拉了拉被子,又坐回原处,闭目打坐。
简峻熙为了不被发现,沉默了十分钟,她才不动声色地增开眼眸,转头就看到床头柜上摆放着三个骨灰盒。
分别贴着白纸黑字,“先父杨辉,先母林依依,姨妈简般若”。
冰冷的目光骤然闪着酸涩的泪光,放在被子里的拳头攥得很紧,却不敢发出声音,就连呼吸都在控制。
指甲掐入掌心,靠着阵阵疼痛来让自己清醒。
半个小时后,江灵希再次进来,发现她空洞的眼眸就好似沉倾在悲痛的梦境中,没有聚焦点,更像是不愿意清醒,哽咽唤道:“少……少爷……”
简峻熙连眼神都没有动一下。
弘业紧闭的眸子缓慢睁开,盘坐在地上并未移动。
“少爷,对不起……”江灵希左思右想,还是决定过来道歉。
第一次集体违抗她的命令,虽然他们并不后悔,但她还是害怕少爷不再信任自己。
简峻熙扭头看向她,闪烁的眼眸里盛满了悲伤,即便是一句话不说,也足以撼动任何人的心灵。
江灵希看着更是愧疚不已,红着眼眶继续道歉:“对不起……”
“悟心……”弘业不放心地唤道。
简峻熙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脸色骤然苍白如纸,沙哑唤道:“师叔……”
她撑起床垫坐起身,江灵希贴心地拿出一个枕头放至她的后背,再撑起一张小桌子,将午餐放致她面前,哽咽道:“少爷,您先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你先下去!”简峻熙挥挥手,摆明了是不打算进食。
“悟心,你脸色不好,先吃点食物吧!”弘业跟着劝道。
简峻熙依然推开,蹙眉道:“吃不下,拿走。”
江灵希不敢再劝,只好端起午餐离开。
“执于一念,何其苦痛,困于一念,难以自渡,放于一念,万般自在啊,阿咪陀佛……”弘业目光仁慈,语气委婉,字里行间都是看破不说破的规劝。
简峻熙骤然想起了师父弘缘,鼻头又是一阵酸涩,眼底的雾气越来越浓,模糊了视线,哽咽问道:“师叔,您能不能告诉我,到底我曾经做错过什么?”
弘业的脸上充满了无奈,停下推送佛珠的动作,淡淡解释道:“你没有错,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为偏爱。
而那些路途上让你受苦受难的人,也是来渡你的,种如是因,收如是果,无论是恶果还是善果,皆由你自定。”
“呵……”简峻熙唇角扯出一抹苦涩,微微低头,自言自语道:“我明明和师父离开了,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肯放过我呢?”
一念需放下,才能得自在
弘业目光微僵,敛下眼眸解释道:“你又何偿放过了你自己?悟心,万般皆苦,所执皆虚,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
“师叔!”简峻熙幽幽抬眸,抹干眼角的泪痕,嘶哑道:“如果说所有的相遇都是因果循环,那么,谁与谁不是久别重逢?
如果说生命是一场注定的漂泊,那么,为什么要与人相知相爱?如果说所有的繁华与苍凉都是天意,那么,到底是谁为谁挡灾?又是谁在替谁渡劫?
如果说种种折磨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那么,所有的失去都是为了更珍爱之物而腾出位置么?
如果体会大苦大悲后的绝望才能彻底大彻大悟,那么,我究竟是造了什么孽,竟要落得如此下场?”
“悟心,你的想法怎么能如此偏激?”弘业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顿了一下,继续规劝道:“阿咪陀佛,我佛慈悲,虽是佛法无量,可也有许多不可做,不可言明之事,你与师兄潜心修行五年,怎能不懂其中之奥秘?”
说完,弘业像是非常失望般,不住地摇头,阖眸无声诵经。
简峻熙平静如水的眸底掠过一抹复杂,深吸了一口气,哽咽道:“我懂,师父说,纵然佛祖法力无边,也有几件事做不了。
‘因果不可改,智慧不可赐,真法不可说,无缘不可渡。’
没有历经大苦大悲之人,不足以言论大彻大悟,真正的大智慧就是需要极苦的磨炼,正所谓百炼成钢,否极泰来,一念需放下,才能得自在。”
弘业缓缓睁眸,苍老的眸底多了丝丝难以置信,幽幽道:“道理你比谁都懂,何苦为难了自己,又去为难他人?”
简峻熙望着他心如止水的眼眸,陡然就想起了师父弘缘,眼底氤氲起一层薄雾,沙哑问道:“师叔,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