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不舍和心疼……
南宫璟的心上盘陀大雨下个不停,薄唇紧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不言不语,好似他并不在乎孩子的生死……
直到简峻熙准备抠动扳机,江瀚和乔迁呼吸一窒,江恒浑身的神经紧绷如钢丝,几乎同时激动地大喊:“不要……住手!”
“少爷……呜呜呜……老朽求您了……”纪忠也吓得泣不成声,死死地抓着她握枪的手臂……
简峻熙冰蓝的眸底仿佛在注入万年寒冰,周身的气息一点点地变冷,直到完全转换为杀戮,歇斯底里地怒道:“松开!”
“唔……”纪忠吓得脸色惨白,颤颤地看着南宫璟,希望他能阻止悲剧的发生。
“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放弃,无论你想要什么,哪怕是要我的命,我也可以双手供上,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冰,我也认了!
我本来以为离开是为了你好,怎么也没有想到,叔叔阿姨会突然出事,怪我,是我执迷不悟,非要去找你,你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
可璟瑜只是想要他的妈妈,就真的这么不可饶恕吗?雪儿,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作为一个母亲,你的心真的不会痛吗?”
南宫璟两道剑眉浓如荆棘,含泪的黑眸透着隐忍和悲痛,死死地克制住,深知不能与她硬碰硬。
简峻熙的心上就好似有刺猬在跳舞,无数根刺同时扎入,痛得揪起,想反驳,可喉咙就好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无法开口。
“呜呜呜……妈妈……呜呜呜……妈妈……”瑾瑜好似彻底被妈妈抛弃,哭得撕心裂肺,越来越凄厉,声声都如同世界上最悲伤的音符。
听者入心,声声敲痛着她的心,击得她浑身瘫软,却咬紧牙关,如临大敌般,死死地抗着。
为达目的,没有底限!
然,疼痛却是无孔不入,悲伤多到只能从毛孔里溢出来,可如此血海深仇,怎能不报?
凛冽如刃的眸底燃起星星之火,正以燎原之势越扩越大,似乎立刻要将眼前的一切全部烧为灰烬,奋力冲破扼住喉咙的那股力量。
简峻熙薄凉的唇微挪:“心痛?你说的是良心吗?我想问问你,良心如果是物品,等价交换的话,可以换什么?等价的良心吗?谁稀罕?
我就要我爸妈活过来,你要是做得到,我立刻把良心拿给你!呵……做不到就别跟我谈情论心,你没这个资格。
也别再用固有的思维思量如今的我,六年过去,是个傻子都应该长点脑子,何况我还吃了这么多年的苦!”
南宫璟的心好似在滴血,那种痛,无法形容……
简峻熙一肚子的苦水直往肚子里吞,扬唇冷讽道:“南宫璟,在这个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有你这么命好
不仅是智商过人,祖上还有基业可以继承,而我们这种人,都是从死亡边缘爬回来的,什么情都被磨光了!
你也不用跟我咬文嚼字,他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投错了胎,而你,就是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懂了吗?”
犀利的每一句都让南宫璟的心上如有重机车碾压,痛得无法呼吸,绝望阖眸,任由无尽的寒风,团团将他包围,再吞噬……
一时间,四周如百鬼游行般,寂静得可怕……
“对不起……”南宫璟望着瑾瑜。
窘迫的脸色犹如遭受台风侵袭后的海平面,深邃的眸子经过几度悲痛的折磨,藏着难言的愧痛。
“呜呜呜……”这几个字如同晴天霹雳,把瑾瑜劈得体无完肤。
妈妈要杀他,爸爸也要放弃她,再聪明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孩子,完全接受不了这样的现实,泪如决堤之洪,覆水难收。
用儿子的命来作赌注,试问天下哪一对父母,会做这样的博弈,可南宫璟就在赌,赌她不会真的去杀自己的孩子。
简峻熙阴鸷的目光微怔,她算到了南宫璟的自信,心却还是会揪着疼,如果说心狠有一个级别,那南宫璟可能和她一样,为达目的,没有底限!
“你……”纪忠没有想到南宫璟会做这样的决定,满目骇然。
“少爷……”“少爷……”乔迁和江瀚也无法理解,惊恐万分。
“好,成全你!”简峻熙眸底有丝丝痛苦闪过,如风,瞬间消失得无声无息,唇角扬起一抹嗜血的冷笑,好似被修罗附体,令人无比地毛骨悚然。
“不要!”纪忠看到简峻熙再次提枪,大脑蓦地一阵眩晕,顿时感觉天昏地暗,差一点要倒,及时抓住了她的手臂。
因为他这样一打岔,简峻熙的身体陡然失去平衡,摇晃了一下。
纪忠就在这个晃动的瞬间,拼尽了全力,打中她手臂上的麻筋穴。
简峻熙对他没有防备,直到手臂传来一阵麻痛,她栗然转头。
纪忠奋力将瑾瑜夺了过来,斑驳的皱纹全被泪水打湿,一边后退一边说道:“少爷,孩子还小,求您放过他……”
简峻熙微眯的寒眸迸射出危险至极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