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瑾瑜歇斯底里地喊着。
不管他哭得多么地撕心裂肺,他们也无法再给他任何回应……
空气中布满了悲伤,令听着的人都感觉心痛如斯,忍不住潸然泪下。
江恒在南宫璟耳边低语……
他听了之后,一脸痛苦地阖上眼眸,紧抿着薄唇,沉默不语。
纪忠又把般若推了出来,冰棺中的她,因为装上了假肢,看起来与正常人无异。
一头长发高高盘起,发黑的小脸,在厚粉的掩盖下,恢复成正常的肤色。
柳眉弯弯下的双眸紧闭,身上穿着一套淡粉色的旗袍,整个人睡得十分怡然。
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娇,艳而不俗,也许,这就是她最美的模样!
为什么会这样?
瑾瑜滚烫的热泪不停地滚出眼眶,那都是最疼爱他的人啊……
他们关心的话语,仿佛还言犹在耳……
“宫璟啊,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宫璟,今天烧的都是你喜欢吃的菜,多吃点!”
“瑾瑜,来,奶奶抱抱……”
“瑾瑜,陪爷爷去散步好不好?”
南宫璟越想,心上就如同有洪水猛兽在吞噬,痛到无法呼吸。
“跪下!”他逼退眸底的雾气,拉着不停哭喊的瑾瑜在门口跪了下去。
“为什么会这样?呜呜呜……”瑾瑜跪在门口,嘶哑的喊叫像极了野兽的哀鸣。
“叔叔,阿姨,对不起,我不该离开的!”南宫璟哽着喉咙倒歉,后悔如同极速扩散的癌细胞,侵蚀他身体的每一处。
“呜呜呜……”瑾瑜悲痛交加,止不住的眼泪刷洗着他的小脸。
陡然拉着南宫璟的手臂,哭喊道:“他们早上还好好的?到底是谁杀的他们?我要报仇,你告诉我,是谁啊?”
南宫璟双目血红,紧抿着唇,沉默不语……
“那个人……已经……被你妈妈杀了……”江恒红着眼眶解释道。
“呜呜呜……”瑾瑜瞬间又如同霜打的茄子,那哀嚎的哭声,如同最绝望的音符,声声刺痛心骨,声声令人阮籍绝望。
乔迁和江瀚听着心如刀割,泪在眼眶翻滚。
“少爷,天冷,孩子不能久跪!”乔迁在一旁提醒,与江瀚一人一边将他架起,然后又扶起了瑾瑜。
与此同时,楼梯处有一个人正款款而下……
她身穿白色的毛衣毛裤,如雪一般的白发,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与衣服相互辉映,好似一位从雪中走出来的雪王子。
因为距离远,看不太清她的脸,只见她两只手臂垂直向下,微微摆动,右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东西,疑似手枪。
南宫璟心头一惊,漆黑如黑曜石的眸底盛满了错愕和震惊。
瑾瑜也一样,如同一个木偶一般,惊得都忘记了哭泣。
当她下完最后一梯,站在大厅时,所有人终于看清了她的脸……
剑眉下的蓝眸,如同深不见底的夜海,透着点嗜血的妖异,还有难以捉摸的专横和无情。
薄凉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手里那支黑色的手枪,微微摆动,踏步结冰。
每前进一步,都携带着强大的气场,仿佛是从最黑暗的地狱中走来,准备披荆斩棘,大杀四方!
乔迁和江瀚相视了一眼,浑身的神经紧绷如钢丝,大气都没敢喘,只是偷偷地摸出后腰上的手枪……
简峻熙的眼底是模糊不清的,隐约可见门口有许多人影,但仍然只需一眼,她就能确定,南宫璟站在什么位置!
那些匿迹的回忆,最幸福的瞬间,就像放电影一样,不断地浮现在她的脑海。
可只要一想到,他是仇人的儿子,自己还和他生了一个孩子,她就恨不得杀了她自己!
那种挥之不去的耻辱,令她感觉痛不欲生,很想找个万能的橡皮擦,擦去与他在一起的所有记忆。
她恨她自己当年的心软,也恨南宫璟对她的执迷不悟,才会让事情走到这个无法挽回的地步……
唯愿,他是真的毫不知情……
这个世界上,痛苦的爱情有很多种……
比如,曾经因相爱而结缘,忽然对方就告诉你,腻了,不爱了……
有些人会放手,而有那么一种人,即便不爱,也不会放手,宁愿相互折磨到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