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不耐地喊道。
一时间,室内仿佛死神来临般,一片死寂。
江晓瑜放下般若,乖乖地走到简峻熙的旁边。
简峻熙薄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直线,剑戟深深地望着那把剪刀。
不过,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向左走了两步,坐在一张椅子上,冷声命令道:“把头发剪了!”
“哦……好……”秦丽阖眸,暗暗松了一口气。
江灵希也像个霜打的茄子,蔫了。
文昊扶起她,松了的那口气,偷偷地喘了出来。
秦丽抿了抿唇道:“小希,你帮我找块布,床单也行,不然头发会掉到毛衣上!”
“哦……好好,我去找!”江灵希转身就打开了衣柜,找出一床粉色的床单。
秦丽又在洗手间拿出一把梳子,试了试剪刀,虽然不能与专业的理发剪相比,但也不是不能用。
毕竟早些年,理发,基本上都是她和林依依负责的。
秦丽将床单围在她的身上,拿起她的白发,鼻头莫名泛酸,不过是二四年华,需要历经多少沧桑,才会生出满头白发?
“剪啊!”简峻熙薄凉的唇微挪,如同天生就没有感情的躯壳!
“是……”秦丽不敢再犹豫,拿起梳子和剪刀就开始剪。
一头白如雪的长发,瞬间就被秦丽剪成两半……
简峻熙两道浓眉如同荆棘一般,冰蓝的眸底是几度风雨交加的暗然,心底却降着惊天憾地的滂沱骤雨,不曾停歇过……
十几年前,被逼到走投无路时,是江易川剪断她一头黑发,从此走在女扮男装的复仇路上,一去不复返……
此时此刻,恍如隔日。
这一次,断白发,斩情丝,重新踏回这条布满荆棘的复仇之路!
从此不问归期,只要结果!
欧阳静如,到底是为了沐家地下的宝藏?还是跟她妈妈有私仇?她暂时还不知道!
不过,她不惜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摆上了棋盘,倒是让她结结实实地领教到,什么叫做最毒妇人心?
他气南宫璟,可又觉得他很可怜,那条被遗忘的记忆长河,就像是放电影一样,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他的好,他的忍让,他的包容,他的奋不顾身,他没有底线的付出,宁愿伤害他自己也舍不得伤她分毫……
他爱她,胜过一切,就算是失去记忆,忘了他自己,也不曾忘了她!
准备三口冰棺!
曾经有多幸福,现在就有多痛苦,明明该恨他的,可是,她却恨不了,也爱不得……
她师父说的,果然没错,执念若是再起,苦海将永无尽头,越爱越伤。
最可怜的就是瑾瑜,一想到她接下来会把他们父子伤得体无完肤,心上就如同有一把手术刀在切割,凌迟般的痛楚,令她将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可无论有多痛,她眼底也不见半分泪光!
大悲无泪,真的痛苦到了一定程度,也就哭不出来了!
有的只剩心头之恨……
空气里布满了压抑,令大家喘气都不敢喘出声音……
“好了……”秦丽拿起毛巾擦着她耳际的碎发。
此时,她已经从白发少女变成白发少年,孤傲的气质相比当年,多了一份饱受风雨摧残过后的苍桑和漠然。
她站起身,转头看了床上的般若一眼,浑身肌肉紧绷如钢丝,血液中的仇恨因子在体内横冲直闯,洗刷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帮她换一套新衣服,打扮得漂亮一点!”简峻熙说完,将毛衣拉链拉到顶,挡住没有喉结的脖颈,抬步就往门外走。
“是……”“好的!”两母女恭敬点头。
纪忠和文昊相视了一眼,立刻跟上。
“你们别放在心上,少爷她现在是在气头上!”秦丽小声的安抚道。
“是我该死,下午真的没有看出阿布有问题,是我害了他们……呜呜呜……”江晓瑜想起来就泪如雨下。
“其实这也不能怪你,我们都没有看出来,小希,好好照顾你妈,我去看看少爷要做什么?”秦丽说完,不等她的回复,也大步往门口走。
“好,丽姐,有事要我做,你就打电话给我!”江灵希喊道。
秦丽没有回头,在空中摆了摆右手。
而出来的简峻熙杀气腾腾地往前院冲,带着毁灭世界的霸道!
纪忠大惊失色,拦在她的面前,小声地问道:“少爷,您要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