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
“不是。”
“不什么?”胖子看着祁亮。
祁亮回过神来,摇了摇头:“没什么。”
这时手机铃声响起。祁亮站起身,从风衣口袋里掏出手机。不知是因为腿脚空血还是脑袋太沉,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跌倒。
屏幕上显示来电联系人林松,林松是女孩的父亲。
他盯着手机屏幕,好像一眨眼的功夫对方就挂断了,可是屏幕左下角电话图标上那个刺眼的数字已经变成了“3”。
他按下通话图标,回拨过去。电话立刻接通了,听筒里传出一个拘束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接了接了!喂!请问是祁警官吗?我……我姓林,我叫林松,前几天你来过我家……”
“松哥,是我。”
“是我是我!”林松听到祁亮认出自己,竟像是有点受宠若惊,结结巴巴地说道,“你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点事,不知道……”
“您说。”
“我那个,我联系不上林珑了,我有点担心她。”林松一口气说道,说到最后已经带着一丝哭腔。
“您别着急。”
祁亮背过身,他不能再看这个可怜的女孩了。
“我知道你们忙,但我实在是挺着急的。”林松急切地说道,“你看你能不能帮帮我。这孩子从来不会不接我电话,已经一宿了,不知道……”
“您在哪?”
“我在家。”
“您等我。”
祁亮等着对方挂断了电话,忽然像从梦魇中苏醒一样,深深吸了口气。
“怎么了?”胖子问道。
祁亮摇了摇头:“这里交给你了,我去……”
他咽下了后边的话,回头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女孩。她叫林珑,很美的名字。
“你后天就走了,还要再管这案子吗?”胖子问道,“再说接你班的戴姐马上就过来了。”
言外之意,这已经是别人的案子了,你就不要插手了。
“总得过去看一眼。”祁亮望着灰茫茫的一湖风浪,喃喃道。
从对岸伸出来的半岛上建了一座被称为蚌中珍珠的建筑,但在他的角度看更像个银元宝。他知道那是新建的芭蕾舞剧院,这个造型寓意着芭蕾舞是艺术中的明珠,据说这座湖以后也要改名叫天鹅湖。
“你脸色不好,是不是吹感冒了?”胖子关切地说道,“我有板蓝根。”
祁亮摇了摇头,拍了下胖子的肩膀,深一脚浅一脚往坡上走去。
祁亮终于鼓起勇气按下门铃,开门的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
房间里传来林松的声音,他正在打电话,劝对方不要着急。
“您放心吧,林珑不会有事的。我这儿来人了,先挂了。”
林松小跑着迎了出来,他中等身高,身体强壮得像一块巨石。九年前,祁亮真的担心他会打死强奸犯的母亲。当他听到自己还要照顾女儿,把自己关在卧室里,抱着妻子的枕头坐了十个小时,然后决定先把女儿抚养成人,再考虑为妻子报仇的事情。
“祁警官!”林松极力掩饰着慌张,“实在是抱歉,您这么忙,还让您专门跑一趟。”
“这位就是祁警官。”林松对女人挤出一个笑脸,“当年多亏他阻止,我才没做傻事。前几天还专门来看我,提醒我要调整好心态。”
每个字都像针扎在祁亮心上,他甚至都没勇气说出林珑死了这四个字。
“这位是?”祁亮问道,他听着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铁片在磨擦。
“我叫红杨,是林珑的朋友。”她急切地说道,“林叔发现林珑失联了,就叫我来商量。”
“她……”生前两个字就要脱口而出,好在祁亮反应过来,立刻闭上嘴,稍缓了缓才说道,“她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表现?”
“有,咱们进屋说吧。”林松侧过身说道。
祁亮忽然发现自己迈不动步了。那是因为害怕,害怕接下来当他说出林珑遇害的真相后,他要如何面对这个可怜的父亲。
刑警就是报丧人。这个活儿他干了十年,直到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果然从未真正适应。
“怎么了?祁警官?”林松见祁亮原地不动,于是问道。
祁亮还在彷徨,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声“哐当”的声响。
三个人往门外看去,电梯门打开,两个人走出电梯。
一个是已经脱掉连体防水裤的胖子,另一个是个女人。她中等身高,穿着一件黑色夹克,里面是白色 t 恤,搭配黑色裤子和黑色马丁靴,整个人看起来精干而强势。
她走到三人面前,先看了一眼祁亮,然后对林松说道:“请问您就是林珑的父亲林松吧。”
“我就是。”林松点点头。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手背在身后,扶住了门框。
“我叫戴瑶,是他的同事。您能和我们走一趟吗?”
她的声音平静而有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