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去婺源了?”
“没有人跟我说。”宋积雪耸拉着肩膀,道,“我听到了。是严老爷做的媒,姐姐和娘还叫了宋十一太爷家的婶婆来说定亲的事。”
“你个小机灵鬼!”元允中摸了摸她的头,道,“我要是和你姐姐走,肯定要带上你的。你忘了,我说了要给你找个师傅的。”
“真的!”宋积云欢喜的跳了起来。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元允中淡淡地道。
“那我们拉勾上吊。”宋积雪伸出小拇指,“还要带我娘和小四一起走。”
“好啊!”元允中道,伸出了小拇指。
宋积雪连蹦带跳地去放风筝去了。
元允中顿时神色淡然。
送走宋积雪,他去了宋积云那里。
宋积云在账房看周正拿过来的账单。
“还真被东家说中了,”周正满脸兴奋地站在宋积云的书案前道,“良玉窑厂这几天一个杯碗碟盘都没有卖出去。听说他们准备降价了。但我们第一炉龙窑也烧出来了,只等冷却下来就可以装箱了。到时候我们在他们的定价下再降一波,他们就算降价也没想拿到订单。”
我不知道是感冒了还是中招了,脑子很糊,明天再捉虫虫……
宋积云笑着放下了账单,道:“窑厂的生意挺好,就这样下去,今年的利润不会比往年差。”
等上了新青花,生意会更好。
周正真诚地道:“这都是东家的主意好!”
“也是大家捧场。我一个人也没办法把这么大个窑厂做起来。“宋积云和他谦逊了几句,问起了洪家,“宋桃这样降价,他们家没说什么吗?”
“听说洪老太爷不同意,两人在窑厂不欢而散。”周正笑着给宋积云续了杯茶,道,“如今大家都知道姑爷是巡抚,良玉窑厂从前一心一意跟着宋桃奔前程的人现在都很后悔,我们都不用去打听他们的消息,就有很多别有用心的人跑来告诉我们。”
墙倒众人推,这世道就是如此。
宋积云颔首,一抬头看见元允中站在门口。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她奇道,起身去迎他。
周正忙上前给元允中行礼,找了个借口走了。
元允中就问起和熊家的亲事来:“怎么想到把二小姐许配给熊家?之前半点风声都没有透露!”
言语间隐隐流露出对这门亲事不太满意的意思。
他这是在担心熊家别有用心吗?
宋积云请元允中在账房的太师椅坐下,亲自给他沏了岩茶,笑着解释道:“也不是突然提起来的。去年我去南京之前,两家就有意结亲了。只是后来被万公公这么一搅和,家里的事一桩接着一桩,加上我们还都在守孝,就把这件事给放了下来。
“如今翻过年二妹妹就要及笄了,母亲怕拖来拖去拖出什么变故来,正好熊家也有意早点把这件事定下来,这才旧事重提的。”
元允中听了沉吟道:“如今两家走到哪一步了?”
宋积云觉得这件事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笑道:“还只是确定把二妹妹许配给熊家的长子,其他的事,多着呢,我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有个结果的。”
她把早上陪母亲和见十一太爷家的事告诉了元允中,并道:“就一个合八字,我看没有个七、八天确定不下来,更不要说什么时候相看,在什么地方相看,双方由谁陪着,到时候谁做中间人……我看,这桩婚事能在今年年底定下来就算是好的。”
相比从前,古代的风俗更多,也更讲究。
“我听我娘说,自二妹妹出生,她就在给她准备嫁妆。什么江南织造的妆花、遍地锦啊,湖州的纻丝、纱罗啊,福建的漳绒漳缎啊,每年都要买几匹存着。”宋积云从前也没有接触过这方面的事,钱氏跟她说的话对于她来说也非常的神奇,她像讲奇闻异事般地讲给元允中听,“我在心里给二妹妹算了一笔帐,也就是说,她的陪嫁里,还有十三、四年前的料子。不是说陈丝如烂草吗?这些料子还能做衣服吗?会不会穿着穿着就坏了,还不如普通的新料子?”
元允中忍不住就翘起了唇角。
好像不管什么事,到了宋积云这里,都会变得与众不同。
一般的人不是应该像宋积雪那样,担心姐妹分别吗?
他家已经有好几辈没有出过女儿了,嫂嫂们嫁进来的时候,他一个小叔子更是要避嫌,这些事就更不知道了。
元允中不由道:“那你成亲的时候全都要新料子吗?”
宋积云还保留着前世的一些审美和习惯。
“那当然!”她斜身,像说悄悄话似的道,“我听人说,陪嫁过去的布料还不能立刻就拿出来做衣服,说是怕婆家以为嫁进门的媳妇嫌弃婆家的东西不好。”
宋积云流露出嫌弃的表情,道:“这就好比舍不得吃新米,年年吃陈米一样。”
元允中若有所思地颔首,道:“这件事你别管了。既然是刚刚开始说亲,不合适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