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殿的人不要多做停留。左边进,右边出。这佛像以后就供奉在八仙庵了,想什么时候看就可以看,不急着这一时。”
邵青微肃,正色地拱手应诺, 快步下了暖阁。
而元允中的眉宇间也少见地隐隐透着几分威仪。
宋积云和郑全都看得有些愣怔。
元允中已端起她刚才斟的茶一口接一口地喝了起来。
可见渴得厉害!
不过, 就算是这样,他举手投足间依旧从容自如, 优雅中带着几分洒脱。
宋积云回过神来,立马又给他斟了杯茶, 温声道:“吃点茶点垫垫肚子,瞧这模样,估计中午饭够呛!”
元允中没有说话,眼底闪过一丝懊恼,只是那懊恼快得如风,让宋积云觉得仿佛是她看错了似的。
是因为人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多吗?
但他能想到已经很好了!
宋积云发现自己的声音更轻柔了:“再喝杯茶!虽说都已是暮秋了,可今年这天气却反常,雨水早,气温高,树叶子都蔫蔫的没有精神。”
元允中“嗯”了一声,神色舒缓地又喝了杯茶。
宋积云发现暖阁下的人群已如太极八卦图般渭径分明的分成了两拨,一拨往里走,一拨往外走。
效率可真高!
宋积云赞赏地瞥元允中一眼。
元允中显然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十分的满意,转头吩咐郑全道:“你去跟庵堂的住持说一声,让他们找些居士来帮忙,务必让那些香客不要在八仙庵里多做停留。”
郑全回“是”,转身就跑下了暖阁。
没像平时一样等宋积云示下。
可见他也十分赞成元允中的话。
只是郑全刚走, 江县令就满头大汗地带着个江小四爬了上来。
“允中啊!”他一边喘着气,一边道,“你是不是小题大做了。我已经让人在路边竖了牌子, 还让人敲锣打鼓地喊话了,用不着再派人天天守在这里了吧?”
说话间,他看见了宋积云,笑着同她打招呼:“原来宋小姐也在这里!”
宋积云上前和他见了礼,目光却一时落在江县令身上,一时落在元允中身上。
听这语气,元允中和江县令很熟悉啊!
宋积云若有所思。
江县令却在那里继续和元允中抱怨:“又不是唱大戏,怕戏台子塌了。你还让我把巡检司的人调过来。他们归布政司管,又不归我管,我管不着啊!”
巡检司的人不是说被一锅端了吗?
这么快就把人补上了!
宋积云看着江县令。
江县令道:“从南昌卫调了人过来。伱们这边有御瓷要随时往京里送,不可能断人。”
宋积云笑着颔首。
元允中却面寒如霜,冷冷地道:“人过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江县令说着,“我亲自去借的人。”
他的话音还没落,有衙役跑上来,道:“江大人,巡检司的邓大人过来了,说是要见见您。”
江县令看了元允中一眼,这才道:“快请他上来。”
邓大人是个年约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相貌英俊,身材高挑,一身巡检司的武官袍子,勒得宽肩细腰,英气勃勃。
看见宋积云,他目露惊艳之色,却也守礼地没有多做停留,和江县令行礼之后,眼神却忍不住地不时往元允中身上瞟,显然对元允中非常的好奇。
“江大人,我能理解您作为父母官的心情。”他声音清亮,语气谦虚,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冷酷,“可把巡检司的人也调过来维持秩序,会不会太谨慎了些!那些民众不听劝告,就算是出事,与官府也没有太大的关系吧?若是您怕上峰问起来不好交待,我可以帮您作证——该做的事您都做了,不该您做的事,您也安排人防备了。”
宋积云听着皱头微蹙。
元允中的脸色则更冷了,他没等江县令说话已生硬地道:“教化民众,不是为官者的责任吗?”
邓大人显然没有想到元允中抢在江县令之前开口说话。
他看了眼江县令。
见江县令并没有责怪和不悦之色,他神色一肃,道:“教化百姓,也不是立刻就能见效的事。要不然也不会每年都有那么多的百姓不听劝阻而死人了!”
说完,他看着元允中问江县令:“这位是?”
元允中目光清冷,斜睨着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