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跳,下意识地就道:“哪里,哪里!能帮得上大小姐,我是很高兴的。”
宋积云的神色就缓了缓,和他喝了杯茶,说了说宋又良生前的轶事,两人一起去了库房。
他们花了八个时辰,才把库房里的东西都清理了一遍。
少了一个青花龙纹海水缸杯。
周正等人如丧考妣。
只要是龙纹,都是御制。
账上记得清清楚楚,青花龙纹海水缸杯是一对。
就算不是送到宁王府和淮王府的,那也是送到京里皇上用的。
这对杯子烧了六窑,三个月。
罗子兴忍不住抱头蹲在了地上:“是谁?这么狠,要我们的命!”
宋积云反而想明白了。
汪大海、出库单、水缸杯应该都好生生地呆在哪里。
只要把宋家窑厂交给他,自然什么事都没有。
可若不把窑厂交给他,那就不好说了!
她扫了几人一眼,淡淡地道:“又不是杀父之仇,夺妻之仇。要命做什么?”
几个人不由都睁大眼睛看着她。
她这才不急不躁地道:“若是他们想宋家窑厂死,大可想办法把杯子拿走就行了,何必让汪大海失踪?惹得我们到处找人不说,还发现杯子丢了,账册有错。”
周正眼睛一亮,激动地道:“大小姐说的不错!打草惊蛇!他们要打草惊蛇!”
罗子兴几个面面相觑。
宋立小声道:“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宋积云若有所指地道:“几位大掌柜和大师傅可有什么跟我说的?”
罗子兴几个都没有吭声。
宋积云笑道:“那好,窑厂出事,受益者不是大老爷、三老爷,就是宋九太爷。现在就看我们谁能先找到汪大海了!”
汪大海失踪,宋家库房出事的消息像暗流,很快传遍了梁县。
宋积云回到家里,刚去和钱氏报喜不报忧,香簪就跑了过来。
“大小姐,大小姐!”她有些慌张地道,“不好了,九太爷、大老爷和三老爷带着窑厂的几位大掌柜和大师傅过来了,说让你去厅堂说话。”
宋积云用凉水洗了个脸,吩咐香簪别让钱氏知道,才去了厅堂。
吴管事带着几个人战战兢兢地守在门外,看见宋积云,朝她使着“小心”的眼色。
宋积云微微点头,进了厅堂。
宋九太爷坐在中堂的左边的太师椅上,宋大良和宋三良一左一右坐在两边,刚刚才分开的几位大掌柜、大师傅们则低着头坐在靠门的位置。
怎么看都像三堂会审似的。
宋积云在心里冷笑,目不斜视走到中堂右边的太师椅坐下。
宋九太爷脸都黑了,沉声道:“这是你能坐的地方吗?”
“我的家,凭什么我不能坐?”她面不改色地反驳道。
宋大良立刻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子骂道:“死丫头片子,要不是你,老二留下来的窑厂会丢了御窑厂的订单。你还想牝鸡司晨不成?”
“那也与你无关吧!”宋积云不耐烦地道,“我在我家司晨,敲我家的钟,你操的是哪门子的心?”
宋大良跳着脚还要骂,宋积云已端了茶盅道:“要是你们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我看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宋三良忙站了出来,先指责宋积云:“大侄女,这里的确不是你坐的地方,你还是换个地方坐比较好。”
然后质问她:“那汪大海是怎么一回事?库房的账单是怎么一回事?还有那个青花龙纹海水缸杯,那可是御烧!别的人拿去了既不能用也不能当,怎么就偏偏丢了这样一件东西呢?”
宋积云扫了几位大掌柜、大师傅一眼,凉凉的道:“大家都在这里,你们难道不知道?”
几位大掌柜、大师傅都像鹌鹑似的,低着头,缩着脑袋不吭声。
宋积云冷哼几声,厉声道:“几位大掌柜、大师傅就没有话对我说吗?”
众人默不作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