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 这时候进宫, 估计今晚多半无法归家。若是崔郎君有事寻他, 恐得明日了。”
明日,这事怎能等到明日?崔清晔攥紧了手中的马鞭,青筋爆起。如果林公不在……崔清晔看向曾少尹, 郑重行礼:“曾少尹, 某有个不情之请。”
时间倒回到两人刚分别的时候, 徐桃看着崔清晔远去的背影,长吸一口气, 转身往玉食走去。
短短一段路, 她却仿佛走在了悬崖边上, 一步一步走得极慢极稳。看着被夕阳镀上金光的招牌,徐桃惴惴的心逐渐放下:她已提前将自己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徐桃跨进大门时, 光线骤然暗了些。她一抬头,就看到大堂里面坐了三四桌人, 还有跑堂将新进来的客人引向了二楼。看来, 七夕那日下过暴雨后,这几日的天气就变得正常多了,晴雨各半, 长安城的热意也稍稍降了些, 各大食肆的客流也有了一些回流, 连玉食也有生意了。正好,她还担心只有自己,人一多,他们更不敢轻举妄动。
几个月没有来过这里,本以为生疏了,可刚一走进来,目光每转向一处,原主的记忆就翻涌一次,脑海里仿佛翻箱倒柜一般,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让她的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王老八一脸笑容地从二楼下来,心中暗喜今日又推出了自己的新菜,总算比得过宋老三了。他如是想着,甚至开心得哼起了小曲儿。这份开心在他无意中扫过大堂,瞧见堂前立着的人时,戛然而止:“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见这个熟悉的声音,感慨的鸡皮疙瘩顿时收了回去。徐桃双手抱臂在胸前,自顾自地在离门口最近的桌前坐了下来。
宋老三正领着自己的徒弟从厨房出来,刚跨进大堂便听见王老八的声音,下意识喝道:“王老八,你在做什么?这什么态度……”话还没说完,他的目光扫过桌前坐着的人时,脚登时定住。
他身后端菜的徒弟正紧张地盯着手中的菜,根本没有看路。宋老三这一停,他一头撞了上去,一盘菜都合到了宋老三背上。
汤汁立刻浸透了宋老三的衣裳,烫得他直接跳起来:“混账,你做什么?”
他徒弟吓得两股战战,差点儿没跪下,嘴哆嗦了半天,又不敢直言是因为方才宋老三停下才导致自己撞上去的,一句话没说出来。
宋老三忙往里走,跨出大堂便将上衣一脱!衣裳脱下来那一刻,他松了一口气。好在方才因为要摆盘,所以费了会儿工夫,汤汁并不怎么烫了,不然这一下,他这后背衣裳根本脱不下来。
他一边脱衣裳,一边骂徒弟:“混账,还不快些收拾了此处后去备菜,若是误了客人的菜,大郎那边,你们自去赔罪!”
那徒弟哆嗦了一下,忙拿着簸箕笤帚要去收拾地上。他刚一动,宋老三忽然叫住了他:“等等,这里让其他人来收拾,你快跑一趟宅子里,把大堂的事禀告大郎三郎。”
那徒弟一听,忙放下东西,飞奔而去。宋老三也不急着回去,就在这边让人去拿衣裳,自己站在一处往堂中看去:昨日王老八就用谢菱阴了自己一手,今日自己必须得盯着。
徐桃在长凳上刚坐下,王老八就一阵风似的冲到她面前:“你怎么会来这里?”
徐桃抬起眼帘,似笑非笑:“你这话着实奇怪。你们开门做生意,做什么生意你们不清楚吗,怎么反倒问起我了?难不成你们这里明面是食肆,暗地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王老八被这话一激,立刻跳起来:“我们当然是食肆,哪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你不要信口开河!”
徐桃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既是食肆,那你为何还要问我来做什么?”
吱哇乱叫的王老八一噎:“啊?”等到他把徐桃的话又过了一遍,瞪大眼睛:“所以,你是来吃饭的?”
徐桃双手抱臂在胸前,笑了一声:“那不然呢?”
“你来吃饭?”王老八上下打量着她,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你怎么会好心好意来吃饭?该不会有什么阴谋吧?”
“阴谋?”徐桃放下双手,上下打量了一番王老八,“我倒是第一回 听说去吃饭还有什么阴谋的,你怎么会如此想,莫非,你干过这种事?”
王老八本就在心里打鼓,听了这话越发心虚,直接嚷嚷出来:“我怎么可能干过这种事?你别乱讲!我只是怀疑,你怎么可能莫名其妙地突然来吃饭?”
“我怎么又不可能来吃饭了?”徐桃冷笑一声,“你们门开着,我饿了,我就进来吃饭了,这有什么奇怪的?怎么,莫不是你们心虚,害怕我说出什么事?”
王老八摸不清徐桃来的目的,听了这话心中越发心虚:“笑话,我们心虚什么,你这人怎么胡乱攀扯!我瞧你根本不是来吃饭的,就是来砸场子的!”
徐桃冷笑一声,朗声道:“偌大一个玉食,进来这许久,跑堂不光不引人落座点菜,反倒是在此处冷嘲热讽客人。难道这就是玉食的待客之道吗?”
方才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