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要赎当,你怎地连这等事都做不好,还不快去。”
小二一脸讪笑道:“掌柜的,这笔非某不与小娘子赎,您再仔细瞧瞧。”
“哦?”掌柜重新将目光投到了那当票上,仔细查看了起来。
徐桃托腮瞧着那掌柜和小二一唱一和,这会儿才道:“掌柜的,您可瞧出这当票有什么不对了?“
掌柜摇摇头:“娘子,实非当票不对,而是……”
“原是这笔。”他叹了口气,一脸为难地抬眼道:“论理,这是店里的事,但事涉娘子的物件,还是跟娘子交个底。前次清点当品,运了一批走,装货那日某不在,人来人往,有小二昧下了一些当品偷偷拿去卖了。前儿入库的账本子说是对不上,某一对才知这事。其中,便有娘子这玉白菜。”
徐桃笑容依旧:“既知道是小二昧下,那掌柜是拿到人了?”
掌柜捋须又捋了个空,避开她的眼神:“那日查账发现不对,某立刻召集所有人,这才发现那小二告了假。去他家一瞧,早已人去屋空了。许是他知道那日查账,提前告了假跑了,至今尚未寻到人。”
徐桃脸上的笑容敛了许多:“那,可报官了?”
掌柜一怔,倒是没想到她如此冷静:“实不相瞒,东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等事若是传出去,恐损了声誉,故而还在暗中寻人,希望他迷途知返。”
“掌柜着实不易。首先如此忙碌,这入库的事情还要后几日查账本才知。其次又心善,出了这样监守自盗的事,还想着不要声张,给人悔过的机会。再者记性也十分好,只是看了一眼儿的当票,便知丢的是儿的玉白菜。”徐桃眉间淡笑着看向掌柜。
掌柜开始还含笑听着,越听脸色越僵:“这,玉白菜倒是少见,故而记得。”
徐桃抬眼直直看过来:“如今既然发生此事,不知掌柜想要如何处理?”
掌柜手握拳放到唇边,清了清嗓子:“某一直都在派人在找寻。”
徐桃看向他:“既是掌柜信任儿,将不敢轻易示人的原因也告知了儿,这物品既是儿的,儿也想要出一份力。还望掌柜告知那小二姓名年纪来历,最好能有个画像,儿也好帮着寻找。”
掌柜对上她的目光,那目光里的冷意仿佛看透了他的心虚,他顿了顿:“那人膀大腰圆的,小娘子一个人若是碰见,恐伤了小娘子。某向小娘子保证,若是明后日再寻不到,某也会差人报官。如今距离赎期尚有些时日,敝店定会想法追回玉白菜,还望娘子稍候些时日。”
“那若是寻不见呢?”
掌柜清了清嗓子:“先寻了再说,寻不见再说寻不见的法子,娘子瞧如何?”
徐桃垂眸片刻,敛衣起身:“儿已尽知,还望掌柜尽力找寻,儿待一月满之时再来。”
“自然,某定当尽力。”掌柜笑着起身目送徐桃出门。
待她离开当铺,掌柜脸立刻垮下,瞪了那小二一眼,拂袖往后走去:“这等小事都办不好,要你做什么?”
小二讪笑着跟上:“掌柜,那玉白菜都不在店里了,一月期满要如何?”
“能如何,不过抹了利息,最多给几枚钱罢了。”掌柜哼了一声,“对了,晌午去街尾瞧瞧炙肉好了没。”方才交谈的过程中,纸包里的味道一直往外钻,他都差点儿没掌住。
徐桃走出去一段,转身回望着当铺。方才小二进去后再出来她就觉得此事有猫腻,这掌柜的一举一动更让她觉得这事有问题。既是想要暗访,他就这样告诉自己,不怕自己去报官,或者将此事传扬出去?
还是说,他不在乎自己说出去,因为,兴许根本找不到这位小二!
那到底是何缘故这掌柜要扯谎呢?
徐桃蓦地停下脚步,忽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诶,徐娘子,虽然你认输了,但是我还是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你只要明日在坊门当面道歉,承认不如我,我就不计较了。”
这人还有完没完了!徐桃正是心乱,听了这话,冷哼一声:“呵,天还没黑呢,怎么就有人开始做梦了?”
“你!”赵三娘胀红了脸,半晌挤出一句话,“呵,你能耐,怎么也来当东西?可是咱们坊最大的当铺,东家来往的都是贵人,不是什么破烂都收的。”
赵三娘知道这当铺的来历?徐桃本欲走,闻言停了下来:“听你这话,怎地,你认识这当铺东家?”
对上徐桃近在咫尺的眼睛,赵三娘强撑着:“我,我当然认识了。”
“哦?”徐桃居高临下地上下打量着赵三娘,“那你说说,他们东家是哪家?”
赵三娘被她这一打量,只觉浑身不自在,支支吾吾:“那,那就是……”她瞧见徐桃眼中的兴味,忽然一昂脖子,一把推开徐桃就走:“我知道归我知道,为何要告诉你?不道歉就不道歉,我明儿个就告诉他们你输了!”
赵三娘这种人,最是喜欢狐假虎威,若是知道定是会显摆,这样炸都没炸出她的底牌,多半是没有底牌。果然自己就不该在她身上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