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动静,放下筷子,咽尽了嘴里的东西,这才慢条斯理道:“佛曰众生平等。《道德经》曾云: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既是同根生,敢问,何为贵,何为贱?”
赵三娘听着她这几句拽文,完全愣住了。在队伍后头交谈的两位官员也停下了交谈,上峰拈着须,眼中颇有些意外。
徐桃继续看着她:“再说,豕肉怎么了?豕,位三牲之列。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能在祀礼上出现,豕肉,何贱之有?”
“说得好!”客人中立刻有人抚掌叫好,“没想到小娘子识文断字,竟通这些大道理。”
徐桃笑着冲众人揖了一礼,又转向赵三娘,扫了一眼她的台面:“再者,儿敢吃自己所做的玉尖面,汝敢否?”说话间,她拿起抹布,缓慢地擦起了菜刀。
众人看了一眼徐桃的摊子,各色调料菜码摆得整整齐齐,碗碟也干干净净,看着就是个讲究的。再一看那赵三娘的摊子,厚厚一层油垢,边角都黑了,那铜板就大咧咧堆在面团边,菜蔬都是发黄发蔫的。众人立刻齐齐后退一步。
赵三娘支吾半天,好几次想发火,但是又不懂徐桃刚才在说什么,又瞧见徐桃手里的菜刀,最终咬紧了牙,拉起车子就离开了此处!
她刚走,就听得身后徐桃的声音清晰地传来:“今日玉尖面首次亮相,每枚饶一文!”身后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
作者有话说:
东坡:恩?有人黑我猪肉?
叉烧包二
◎一个好的厨子,必须要有一张好口才。◎
徐桃想过叉烧包应该会比较受欢迎,但没想到如此受欢迎。说起来,她还应该感谢赵三娘。两人对峙的时候,恰逢开坊门的时候,几乎人人都瞧见了徐桃如何伶牙俐齿地赢了这一场。赵三娘这一出,不光没有抹黑掉徐桃,反倒让她的云朵玉尖面成功打响了第一炮!
徐桃忙得脚不沾地,这一屉刚好,又放上醒好的叉烧包继续蒸。因为人数众多,她只得歉意地表示今日只能一人购买一屉,并答应明日定会多做。
后来的人闻着空气中的甜咸香味儿,又听闻那云朵般的玉尖面,只恨自己怎么没早起一会儿。这其中,赵鹏程四人运气倒是好,抢到了最后两屉。
他们四人来的时候,正好瞧见赵三娘耷拉着脑袋拖着车灰溜溜离开的模样。听见周围人交谈得热烈,他们忙打听起来。排在他们前头的人也只瞧见一半,但是架不住有一颗八卦的心,立刻去打听完整,就等着别人来问呢。
见四人来问,那人立刻清清嗓子,添油加醋地将事情描述得跌宕起伏。四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直到拿到那玉尖面,还满脸佩服地赞叹徐桃:“小娘子好刚口!”“小娘子颇有孔明之风。”
被夸赞了一早上的徐桃:……孔明之风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他骂死王朗那事吧?你们这艺术加工,比热搜上的那些词条还可怕啊!从古到今,大家吃瓜的心都是一样一样的。
四个人听完了八卦,一人拿起一个,齐齐咬下一口。这样软绵的面皮,搭配上这样浓郁的馅儿,简直是绝配。赵鹏程三下五除二就消灭了一个,手刚碰到剩下的其中一个,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叉烧包的另一个角。赵鹏程抬头,正对上白三郎的笑脸。
赵鹏程微笑道:“白三郎,某先碰到。”
白三郎也不示弱:“可是方才某排在前头。”
“不是还有一个?”赵鹏程刚说完,就见剩下那个也同时有两只手握住,算盘落空了。
四人较了一回劲,最后还是一人一半。赵鹏程刚咬了一口,就听见昨日才决定留下的好友程熙道:“某决定了!”
你又决定什么了?赵鹏程抬头,只见程熙往前跨了一步,朝向徐桃:“小娘子,某隔两日要设一宴款待同窗,想请小娘子过来做些糕饼,不知可否借一步详谈?”
……前次是吃了卤蛋就决定留下,今日是吃了叉烧包就决定请我去当厨子,这位郎君你做决定是不是略快了些?心中虽如此吐槽,但徐桃怎会跟钱过不去,她笑着点头应下,三下五除二敲了详谈的时间地点。
程熙整了整衣领,举着两串卤蛋转身,冲三人道:“诸位,事已了,走吧。“
赵鹏程与他关系最好,忙快步跟上:“程二郎,你这决定会不会,略显得太快了?“
程熙看向他发出灵魂三连问:“你们在别处吃过能带走的索饼吗?吃过卤鸡子吗?吃过这云朵一般的玉尖面吗?”
三人齐齐三摇头。程熙手一摊:“那不就得了?再说了,柳家做的这烧尾宴,听闻是专做烧尾宴的光禄寺后人开的酒肆承接的。要想胜过,那必得剑走偏锋,以新奇取胜。”
好似,是这个理啊。赵鹏程心中已经被说服了一半,但是还是有担心:“就怕有品尝过的世家同僚,道不够庄重。”
程熙手中扇子刷地甩开,狠扇了两下:“庄重?圣人都与民同乐,常常吩咐人出来采买民间美食,难不成还能尊贵过圣人不成?方才方才小娘子的何贱之有,岂不颇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