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抬头喊住了他:“李局,我接受停职,但调查我不会停,敌人已经狗急跳墙了,胜负就在眼前。”
真相
这是周时第一次走进谭元元那间出租屋,他苦笑了一下,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最终还是和这个“团伙”融为一体。
身后跟着赵博生和孟开良,他们一声不吭,没有打扰周时一点一点的审视。
这间屋子,还保留着谭元元生前的模样,她住的那间卧房,挂着没来得及搬走的衣服,但并不多,床头柜上摆着一张相片,那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合照,相片中谭元元笑意盈盈,弟弟谭满双手搭在姐姐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夸张的表情,父母在身后看着这对姐弟,眼神充满宠溺,这一家一看感情就很深厚。
其他地方,散落着一些纸张,周时随手拿起一张,就见上面满是涂鸦,写得都是和谭满案件相关的线索,但很多都被她自己划掉了。
孟开良小声说:“元元的东西大部分都还在这里,新小区只是为了迷惑外人的,那边东西并不多,所以你们多次搜查,也没查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这些纸,都是当时我们一起讨论案件时,元元随手写下来的,她有边说边记录的习惯。”
周时没有回答。
转回客厅,茶几上摆放着两盒烟,烟灰缸里还有没处理掉的烟灰。
赵博生见周时目光望向那里,便告诉他:“这段时间,我和小孟一直在这研究进展来着,警队有什么风向,我会和他通气。”说到这,赵博生抬眼瞟了一下周时,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便又继续道:“其实他有偷偷跑出来,没被你们的人发现。你也别怪他,就连你现在都被免职了,我们只能这样偷偷摸摸干了。”
周时点点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
良久,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传来。
虽然很是不甘,但周时还是说服了自己: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脱离警察的角度,以一个参与者的姿态来调查,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发现,要不然,这两个货会这样老老实实带自己来这吗?
他清了清嗓子,问孟开良:“现在能跟我说实话了吗?”
孟开良第一次在周时面前展现出一副歉意的姿态,答道:“当然,知无不言。”
“那好,那你就先跟我说说,你们是怎么怀疑到王青泽的吧。”
孟开良抬起眼皮望向窗子,窗外夜色已深,没有月光,他的思绪又回到了 3 年前,那天同样是一个暗沉的夜晚。
3 年前,谭元元已经在报社混的相当不错,能够独立接下许多重要的采访。那时,他们一直在寻找机会,希望能够有一天把切实的线索呈交给周时。
可自打沈铭阳死亡以后,他们再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谭元元心里很是焦灼,孟开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却又束手无策。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案发时间被不断拉长,谭元元知道,越久远,翻案的可能性就越低,这些年,她的人生除了这件事再无其他,可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能到头呢?
孟开良不知道谭元元还能坚持多久,他特别怕她的情绪再次崩溃,只能不断地鼓励她,安慰她,甚至有时候还会假装带回来一些“好消息”,让谭元元能够活在希望里。
可走投无路的感觉是无法改变的,谭元元越来越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不到这件事了,她或许永远都无法帮弟弟伸冤,于是情绪逐渐低迷。
为了让她不陷入负面情感漩涡里,孟开良就琢磨着不如让她接个大单子干干,暂时转移下注意力或许会好一些。
恰好这时,景华饭店要举行开店三周年庆典,邀请了不少社会名流,据说还会搞一些比较大的福利活动,为天南老百姓献礼,于是各大媒体早早就做好准备,都想争做第一个发布人。
原本谭元元所在的报社是派另一名记者去的,谭元元对这种事情兴趣不大,她主要是觉得和自己调查无关,她最喜欢接的就是去公检法系统做采访,或者各种案发现场作报道。
但孟开良说服了她,他的理由是,那天会去很多很多人,多认识一些高层人士对他们有好处。
谭元元想了一晚上,想通了,第二天就去把这份工作申请到自己这边来。
孟开良发誓,自己真的只是想缓解下谭元元的焦虑情绪,却没想到差点害了她,可也正是这次危机,竟让他们直接找到了元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