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周时没想要去找真正的凶手,而是敷衍破案,那么他就不会来到丰阳县拿到这本日记。
如果孟开良没有特意提到谭满的死,周时也有可能会走访谭元元老家,但也不会把这两件事联系到一起。
这么一想,就更通透了,孟开良究竟是不是想要自己帮谭元元家翻案,回头跟他一问便知。
可眼下还有一个最大的疑问没有解开。
这个问题最终还是绕了回来。
谭元元到底是怎么死的?
难道是孟开良设计了一个看似处处不吻合的案子,杀了谭元元,就为了让自己替她翻案?
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万一他们遇人不淑,谭元元不是白死了?孟开良自己也成了杀人犯,犯不上豁出去这么大吧。
再者说,谭元元怎么就能确定,她死后就一定有人愿意去查谭满之死?再再退一步讲,谭满的案子,凭什么就真的有问题?万一没有任何冤情呢?
周时揉了揉僵硬的颈椎,外面蒙蒙亮了,又是一夜。
他忽然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层层迷雾之中,每当刚刚想通些什么,就会马上牵扯出更多的疑问。
点燃一支烟,猛吞了几口后,周时按灭烟蒂,打通刘猛电话:
“喂,是我,给我查清楚谭元元和孟开良的所有事情,从 15 年前开始一直到现在!”
今天已经是案发第七天,对于周时而言,这件案子就像一个无底洞,事情仿佛越挖越多,可对于别人而言,这么简单的一个案子,都过去 7 天了,却屁点进展都没有。
刑警队干什么吃的?
刘猛心里也这么想。
女朋友已经对他颇有抱怨,好不容易哄好了今天要约一顿饭,可周时却把他派了出去,又是查那个谭元元和孟开良的关系。
没完了是不是?
刘猛倒是想撂挑子,暗暗发了几次狠,最后还是败了下来。
周时马上要提副局长,以后权力更大了,自己现在连个刑警队长都还没混上,得罪了未来的领导,没好果子吃。
算了算了,不就是去谭元元学校走一圈,有没有周时想要的东西,他可预判不了,走个过场就是了。
而周时这边,压力更大。
李新文局长把他叫进了办公室,全然没了上次的好脾气,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这几天到底在搞些啥!你说去查谭元元,查出来了吗?啊?这起案子外界都传成啥了?你看了吗?!”
周时瘪着嘴,想解释一下,又觉得一句半句也解释不清,其实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件案子。
说谭元元和孟开良是故意的?谁信呢?
就凭一本日记?就凭十几年前的一个案子?
更可况他自己也仍在匪夷所思当中,目前所有的一切都源于他的猜想,或者说是直觉,没有任何人能证实。
从丰阳县回来也有 2 天了,本该再去见一见孟开良,如果他能承认,那一切都好说,可周时却本能的拖延了,倒不是怕些什么。
只不过,他需要再理一理思路,想好和孟开良周旋的对策,以目前周时对孟开良的了解,他一定不会竹筒倒豆子全交代。
但如果一直这样一点一点的摸索,真的是太被动了。
正当他思绪游离时,李新文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了。
接起来一听,李新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片刻后,他瞪着周时,“啪”地挂了电话。
玩我?
周时预料到了自己的结果,却没想到这么快。
李新文瞪了他半天,给了个答案:“回家陪你媳妇去吧,这回想怎么陪怎么陪!”
周时皱了皱眉:
“李局,什么意思?不让我干了?”
“我说小周,前几天我就提醒你,这案子从上到下都在盯着,赶紧先给一个交代,你倒好,把嫌疑人扔在这,自己东查西查,最后查出什么来了?我在省厅面前,想给你说好话都不知道怎么说!”
“李局,我其实查到很多东西,还没来得及汇报,这个事……”
“别说了,你跟我解释也没用。”李新文一边说,一边扒拉着手机,过了一会,转过手机,把屏幕怼到周时脸上,低声吼道:“你看看,你自己看看!舆论都成什么样子了!”
周时条件反射的把头向后闪躲一下,嘟囔着接过手机,就见网友在网上都骂翻了天了。
有说天南的警察和嫌犯是一伙的,还有说嫌犯家里找了人在使劲压热搜,已经打算和被害人私了。甚至还有的说嫌犯人脉很广,上面已经做好工作,打算给一个正当防卫什么的……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人这么喜欢造谣?”
“舆论,舆论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当这么多年队长了,你是没脑子还是没心?省厅刚才电话说了,暂时撤掉你专案组组长的位置,这个案子我亲自带,3 天之内必须出通报,你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