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咳:“侯爷。”
被子压在腋下,遮过胸口,却掩不住被吮/吻到充血的锁骨,略调整的时候,还瞧得见下面错乱的痕迹,拥云堆雪,齿痕半露。
裴行阙回头,看她。
他上半身还没来得及披衣服,大约也是才起不久,此刻看见她样子,原本的轻咳骤重,掩着唇,止不住地咳,再侧回脸的时候,耳廓红透。
梁和滟掩唇打哈欠,嗓音有点发瓮,她轻轻地问:“侯爷昨夜是怎么…办的,还好吗?”
“冷水里泡过一遭,便没事了。”
梁和滟无奈,想他因为书房吹过两宿冷风,三朝回门时候,高烧到昏过去的事情:“当真不必…讲究这么许多的,侯爷不怕又高热吗?”
裴行阙不答,只是垂着眼,寡淡地笑:“我没有事的——县主怎么样了?要喝一点水吗?”
他放下手里衣服,倒一盏茶,转身走过来。
凑近了,梁和滟仰头,看着他。
他正披衣,侧身的时候,胸口脖颈,落着一点深深带血的牙印,是她牙尖嘴利。
梁和滟撑着下巴,想起一些破碎的片段。
裴行阙的手指很漂亮,骨节修长,白皙干净,指甲修得圆润整齐,唯一的瑕疵大约是冻疮与茧子,慢条斯理抚摩的时候,会留下淡淡的痕迹。
她指根按在自己大腿内侧。
那里被摩挲出一片红痕。
裴行阙拢好领口,半蹲床边,仰脸看她。
定北侯肤色冷白,喉结上一点深深痕迹,梁和滟捡起一点昨夜破碎的回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
是昨夜里留下的。
他们笨拙亲吻,梁和滟手撑在他脸颊旁,看他脸抬起,脖颈舒展,喉结滑动的样子。
定北侯容色出众,京中的世家子,无有出其右者,哪怕他病弱瘦削,眉头低时,也冷清昳丽之至。
更莫提彼时情境。
她看得皱眉,低头,咬住,毫不留情。
而裴行阙动作一滞。
梁和滟仿佛尝出一点血的滋味,听他吃痛,轻嘶。
但不晓得因为哪里的痛,梁和滟后来才发觉,自己一直捏着他头发,在抑制不住情绪的时候,毫不留情地扯拽,以至于两个人的发丝都纠缠在一起,扯不开。
他手按着她腰,手上还有被珠簪刺破的血迹。
梁和滟皮肤白净,被他手心的血染污了。
他低头,把蹭她身上的血吻去,梁和滟躺在床上,腿弯起,失力地踩着,恍惚间,听他嗓音沙哑:“你此刻又不喜欢我,不必做这么多的——要纾解…都一样的。”
梁和滟不晓得他为什么总在意这些,她虽然没把裴行阙看作夫君,但许多事情,似乎就是夫妻之间合该做的,她不在意、无所谓,从前不做,是因为没必要,如今箭在弦上,那似乎就没什么好推拒的。
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更何况,她虽然不喜欢他,但,至少也不讨厌。
若真能快活,那也很好。
但他已逞口舌之利。
梁和滟想起幼时,那时候父亲还在,他食户削尽,只靠俸禄,在宫里人情往来、各项交际又花钱如流水,攒不下给阿娘买珠宝首饰的余钱,于是买了蚌,和她一起开珍珠,想亲手为母亲做支珠簪。
她担忧弄坏里面深藏的珠子,于是小心翼翼分开蚌壳,拨开蚌肉,直到露出那颗明灿的珠子。
然后小心翼翼地捧出来,不敢太用力气,仿佛担忧弄伤那璀璨珠光一样,小心翼翼地拨弄出来,捏住,凑近了,仔细地看,仔细地打量。像此刻的裴行阙——他埋首,唇舌柔软,手指压在她腿上,像分蚌壳,他细心耐心之至,只吐息滚烫又慌乱。
直至…春潮带雨,晚来急。
梁和滟回想起许多细节,她皱眉,把那些荒唐的回忆压下,看向床边裴行阙,与他对视,没来由的,想起昨夜昏沉半醒之际,那一声慌乱又缱绻的“滟滟”来。
她抬手:“侯爷的手怎么样?给我看看。”
他沉默一下,摊开手。
伤口还没包扎,但已经不再流血了,干涸的血迹被清洗过去,那尖锐簪尾留下的伤痕就袒露无疑,他把自己掌心刺破了许多处,连心的十指上伤痕遍布,被她捧住手指的时候,他指尖轻颤。
梁和滟抬头,看他神色:“是弄疼你了吗?”
“没有,不疼。”
他语气轻飘:“我听人讲,有用三棱针点刺各处穴位放血1,用来清体内热毒、降火气的,昨夜里,流出的那些血,大约也类似于这个道理罢。”
“医者的针干净,我那发簪,日日戴在头上,又随处乱放,你也舍得往血肉里刺?”
“也是…干净的。”
裴行阙语气轻飘,屈了屈手指:“真的没事的,尽皆是一点小伤而已。”
他这么讲,梁和滟无话可说,抬眼看他好久,他神色平常,注视她时候,总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