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且把共工放在手心肆意揉捏,漫不经心与六位星宿对战。
虚日鼠先发动荡魔之技,把整条望安河化作阴间,以争地势之利。
隋智轻吸一口气,把虚日鼠释放的气机吞得干干净净。
技法的本质,就是通过气机的特定排列,达成某种预期效果。
气机被吞了个干净,技法自然随之消失。
这是对付隋智时需要面临的关键问题,凡是释放到身外的技法,都有可能被隋智吞噬。
室火猪紧随其后,在隋智身旁放火。
隋智没有吸取这些火焰,他看出了室火猪的意图。
这些火焰不算猛烈,却带有大量灵性,如果隋智将之吸取,这些火焰很可能会伤了隋智的经脉。
对付这些火焰并不难,这是望安河。
隋智向水雾之中灌注气机,在一片惊涛之中,很快便将烈焰熄灭了。
避水貐制造重重铁壁想把隋智困住,虽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把隋智困住的目的是什么,紧张和畏惧之下,这是避水貐做出的本能应对。
隋智直接用蛮力击碎铁壁,饕餮修者的力量本来就不差,隋智身上还带着力量强悍的蛊虫,再加上隋智还曾兼修过杀道,别说避水貐的铁壁,就是牛金牛的正面冲击,都被隋智轻松挡下。
虚日鼠叫来无数分身,试图围攻,被一片巨浪冲刷的无影无踪。
危月燕朝着隋智甩出一口淤泥,淤泥之中饱含疫病之毒。
隋智一口把淤泥吞下了。
危月燕大喜,隋智这都敢吞!
她有把握在三吸之内让隋智爆发恶疾。
隋智吞下淤泥,不到一吸时间,直接吐还给了危月燕,不仅把本钱还了,还附带一口老痰算作利息。
被粘稠的老痰包裹住的危月燕,直接坠落岸边。
虚日鼠想上前救她,发现危月燕浑身青紫,已经中了剧毒。
女土蝠飞在半空,连声吟唱,试图扰乱隋智心神。
也只有她这一招,对隋智构成了实质性伤害,隋智的意识受了影响,稍微有些分神,牛金牛猛然一撞,隋智在抵挡之间,手指松脱,让共工的魂魄跑了出去。
女土蝠见攻击奏效,不断加大声波力度,牛金牛、室火猪、避水貐、虚日鼠趁机围攻隋智。
隋智扭转身躯,肋下生长出数十条手臂,各执兵刃法器,与一众星宿厮杀起来。
鏖战须臾,女土蝠的歌声戛然而止,牛金牛前蹄一滑,跪在了河床之上。
女土蝠说不出话来,牛金牛艰难喊一声道:“蛊毒!”
在术法上,女土蝠是最重要的牵制。
在进攻上,牛金牛是最重要的力量输出。
隋智很会挑选下毒的对象,放倒了这两个人,剩下的三名星宿就好对付了。
室火猪不擅水战,在巨浪之中最先遭遇重创。
避水貐擅长水战,可为了搭救室火猪,中了隋智的暗手,整个人突然陷入呆滞,对眼前的生死恶战居然做不出任何反应。
看到这种局面,虚日鼠知道不能继续打下去,他又召来一片分身,扛着五名受伤的星宿,疯狂逃窜。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京城的百姓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一幕。
鼠窜,真正意义上的鼠窜。
这些在凡人眼中接近于神明的星宿,被隋智打的如此狼狈。
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牵扯着无数宣人的期盼,竟然以这种方式结束了。
望安河之中,隋智扫视着京城众生,就像注视着一窝蝼蚁。
徐志穹和李沙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可直到现在,他们依旧没有发现罪主本尊的踪迹。
隋智并没有血洗望安京的打算,他转过身躯,看向了皇宫的。
“宣国皇帝!”隋智对着长乐帝开口了。
长乐帝极力克制着身躯的颤抖,保持着对隋智的直视。
隋智缓缓说道:“圣主垂慈,愿意赐予宣人赎罪的机会,给你们十天时间,将整个宣国变换为脱罪净土,
男去男舍,女随女居,摒弃私产,诚心赎罪,
十日后,如有一地未成净土,此地则成焦土,
此外,阴阳修者,裁决判官,罪大恶极,不容宽宥,十日之内,须将这两类人斩尽杀绝,但有一地包庇一人,此地必成焦土,
圣主宽宥,乃宣人之幸,乃宣人之福,尔等须好自为之!”
说完,隋智的身影消失不见,望安河渐渐恢复了往日平静。
京城的百姓们仰望着天空,神色一片茫然。
有不少人望向了皇宫,似乎在期待皇帝的出现,但也不知道皇帝还能做些什么。
只有跪在地上的老人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们在祷祝,只是祷祝的对象,从共工变成了隋智。
“大慈大悲的隋侍郎,大仁大义的隋侍郎,以后我愿追随您,跟着您赎罪,跟着您尽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