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一座宅院里,赵金栋正在研习宦官技法,他诈死离开了皇宫,眼下且住趁此机会打磨修行。
徐志穹把傀儡带到赵金栋面前,赵金栋看了第一眼,觉得和洪俊诚没什么分别。
可等傀儡走了两步,赵金栋连连摇头道:“这不像神君。”
徐志穹皱眉道:“怎么就不像神君?到底哪不像,你倒是说个明白?”
赵金栋说不明白,面带难色看着常德才。
常德才在旁道:“主子,小金子最笨,晚上我想办法把秦燕叫出来,让他给看看。”
深夜,秦燕从皇宫里跑了出来,对这傀儡看了一番。
从傀儡开口说话起,秦燕当即下了判断:“这确实不像神君,到底哪里不像,弟子也说不清楚。”
一问就都说不像。
再问就都讲不清楚!
常德才见徐志穹恼火,在旁劝道:“要不让束王看看吧,那是他兄长,他应该能看出些端倪。”
“让束王看?”徐志穹摇摇头,“这傀儡不能让太多人看见。”
还有谁对洪俊诚足够熟悉?
而且还得是徐志穹绝对信得过的人。
徐志穹回了玉瑶宫,请众人退下,把傀儡单独展示给了梁玉瑶。
梁玉瑶对洪俊诚也算熟悉,毕竟被召见了那么多次。
看那傀儡举手投足,又听那傀儡说了几句话,梁玉瑶道:“这非但不像洪俊诚,他根本不像个帝王,尤其是说话的时候。”
徐志穹道:“是他哪句话说错了么?”
梁玉瑶还是摇头:“话是没说错,说错了也无妨,皇帝纵使说错了几句话,又能怎地?
终究是金口玉言,终究有人替他圆回来就是了,这人反倒是太担心自己说错话了。”
徐志穹沉思片刻,似乎悟到了一些东西。
当晚,徐志穹去了星宿廊。
白悦山正在长廊里扫地,还没来得及把扫把藏好,徐志穹已经走到了近前。
徐志穹掏出一根罪业,递给了白悦山:“白大夫,劳烦你帮我这个魂魄放出来。”
白悦山沉吟片刻:“冥道的事情尚未了结,这个魂魄,能放出来么?”
徐志穹一笑:“放出来吧,横竖在咱们手里攥着,用过了咱们再收回去,
白大夫,你也别总在这里洒扫,想办法赚些银子去。”
俺有吃的
洪振康带着两万大军离开了神临城,本打算往群州去,神正营大将张世达提醒了一句:“群州有判官,判官可未必好对付。”
洪振康道:“神君叮嘱过,此次出征,要先把群州的邪道尽数铲除,不去群州,你想去哪?”
张世达低着头道:“王爷,卑职只是提醒一句,出师即逢强敌,于大军士气不利。”
洪振康不懂军事,但他明白一个道理,这仗若是打败了,在洪俊诚那里不是太好交代。
张世达看洪振康没有作声,接着说道:“臣闻泄州百姓,多是良善之民,先去泄州,征得田赋,旗开得胜,士气高涨,也无违神君之意,这却不是两全其美。”
想想也对,神君派大军出征是为了什么?
真是为了打胜仗么?
真打死一群恶民,也算不得什么功绩。
说到底,还不是秋赋。
能征来粮食,这才是大功绩。
洪振康打定主意,先和张世达去泄州。
张世达派出快马,前去泄州通报知府:录王亲率大军两万,不日将至,让泄州上下迎接王师。
洪振康点头道:“王师是神君的脸面,告诉知府项宣明,不能差了礼数。”
张世达低声道:“王爷,礼数倒在其次,这话是给泄州的百姓听的,知道王师将至,看他们还敢不敢不纳田赋。”
洪振康恍然大悟:“此计甚好。”
三日后,大军将至泄州,知府项宣明命令州府及各县官员,来到边境相迎。
洪振康本打算先去州府,张世达再此提出劝告:“王爷,先不能去州府,咱们先在泄州境外扎营,看看泄州的田赋能征上来多少。”
洪振康不耐烦道:“昨日不是收到传报了么?田赋已经征上来了六成。”
泄州确实是个好地方,遍地都是老实人,一听说朝廷来了两万大军,有不少农人主动缴纳了田赋。
知府项宣明不敢强征田赋,但是有人主动送来了,自然也不会拒绝,就目前的状况来看,六分田赋,也绝对是大功一件了。
可张世达却说:“王爷,还差四成田赋没收上来。”
“差了四成又怎地?”洪振康一瞪眼,“若不是寡人来此,泄州却连两成田赋都征不上来!”
“王爷的功绩,自然母庸置疑,但如果咱们现在进了泄州地界,这就是对泄州的褒奖,王爷,您是来褒奖他们的么?”
洪振康思索片刻,摇摇头道:“还差了四成田赋,这褒奖确实给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