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辞!”陈顺才没有多说,带着徐志穹迅速出了大门。
门外是一条长廊,走出长廊之后,两人来到了茶坊大厅。
茶坊里人来人往,还和往常一样热闹,画室中发生的一切,茶坊之中一无所知。
走出茶坊,徐志穹俯身施礼:“谢秉笔搭救。”
陈顺才擦擦汗水,摇摇头道:“莫要谢我,终究还是靠李画师和运侯之间的情谊,若是适才他不记得这份情谊,只怕我也难以脱身。”
徐志穹诧异的看着陈顺才,且找了家酒肆,要了个雅间,请陈秉笔一边吃酒,一边细说。
陈顺才喝了一杯热酒,稍微平复一些,徐志穹问道:“陈秉笔已经位列星官,适才却逃不出李画师的画卷么?”
陈顺才苦笑一声道:“莫说是我,我听祖师说过,在李沙白巅峰之时,就连她都未必抵挡得住。”
巅峰之时?
那是什么时候?
徐志穹问道:“那时候的残柔星宿,还在凡尘之列吧?”
陈顺才摇头道:“说的不是那时候,是这时候。”
徐志穹一怔:“此话怎讲?”
“说直白些,就是李沙白如果重回巅峰,现在的祖师也未必斗得过他!”
徐志穹手里的酒杯险些掉在地上。
残柔星宿!
一品星宿!
“一品的星宿,斗不过还在凡尘的李沙白?”
陈顺才慨叹一声道:“这是祖师亲口告诉我的,不愿和不能是两回事,李沙白不愿脱离凡尘,不是不能脱离凡尘。”
徐志穹仔细回想了一下李沙白过往的战绩,觉得和陈顺才的描述并不相符。
李沙白曾和血孽星官大战一场,李沙白当时受了伤。
李沙白还和粱孝恩大战过一场,当时的主力是顿顽星君,另外还有二哥和韩辰相助,四个人也只是堪堪逼退了一品修为的粱孝恩。
再近一些,李沙白和二哥联手对付粱孝恩,结果粱孝恩却被梁俊诚救走了。
李沙白在凡尘之中应当是最强,可若说他能击败星宿,是不是太夸张了?
不过从刚才的局面来看,李沙白在没有出全力的情况下,已经完全碾压了我。
如果他真动了杀念,恐怕我连田园画都冲不出来。
而且他对陈顺才确实毫无惧意。
陈顺才一杯接一杯喝着热酒:“李画师受过一次重创,这次重创让他丢了不少记忆,这些记忆里含着他的修为,而今他把记忆找回来一些,修为也跟着回来一些。”
徐志穹问道:“李画师何时遭受的重创?是在泉乡之战么?”
陈顺才端着酒杯道:“此事我也不知,祖师也没明说,在那一战中,祖师记忆也受损伤,只留下一点模湖印象。”
原来徐志穹熟悉的李沙白,并不在巅峰,甚至可以说和巅峰相差甚远。
可即便如此,李沙白已然达到了凡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等他记忆恢复之后,会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到了那时,他的立场又是什么?他还是那位挚友么?
徐志穹不经意间看向了李七茶坊。
陈顺才赶忙提醒道:“你且记住李画师那句话,这些日子千万别去找他!”
徐志穹收回思绪道:“陈秉笔,你怎知我被困在了李七茶坊?是从星宫看见的?”
陈顺才摇头道:“我还没那本事,是因为祖师和李画师心意相通,今夜祖师心季,感觉李画师状况不对,她便往李七茶坊看了一眼,恰好看到你了。”
徐志穹抱拳道:“劳烦秉笔代徐某向星宿道谢,此外,徐某很想拜见星宿,烦请秉笔代为转达。”
陈顺才点点头道:“这事,老常在祷告时,已经跟祖师说过了,我再替运侯传个话就是,
但运侯且须等等,祖师和李画师之间的情谊不一般,李画师而今出了状况,祖师正当担忧,只怕不肯见你。”
徐志穹再度看向李七茶坊。
转过脸来,他让伙计添了两大盘羊肉,二十只螃蟹,两坛子羊羔酒。
陈顺才摆摆手道:“运侯,我这不饿,喝两口酒就罢了。”
“秉笔,陪我多喝几杯,我有些后怕。”徐志穹给陈顺才斟了一杯酒。
……
平章军国重事府,何芳突然从梦中惊醒,满身是汗,浑身抖战。
她感觉身体的状况有些不对,有股力量在身体之中汇聚翻涌。
……
北境,夏夜清凉,十方勾栏宾客满棚,台下人山人海,连站着的地方都没了。
蔑十方坐在二楼雅室,提着毛笔,正想把这场面画下来。
他手腕忽然一颤,随即浑身痉挛,摔倒在地上。
侍者大惊,上前扶住蔑十方,赶紧叫人请医者。
医者还没来,蔑十方自己坐了起来。
他赶走了侍者,起身走到墙边,钻进了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