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琥拿出拍画,看了一眼,发现拍画上有点点血珠渗了出来。
从没有过这种状况,夏琥吓得一哆嗦。
恰逢老汉武四进来要茶喝,夏琥不耐烦道:“茶叶在柜子里,自己拿。”
武四一笑,拿了茶叶,走出了中郎馆。
回到员吏舍,恰逢姜梦云也等着喝茶,见武四神情凝重,问一声道:“出了什么事?”
武四叹口气:“那后生有性命之忧。”
姜梦云笑道:“你不去救他?”
武四摇摇头:“我救不了他,他不在凡尘,那块皮在他身上,能不能熬过这一关,看他造化。”
……
两个时辰过后,白悦山来到了星宿廊,拿起抹布和水桶,继续擦拭着星宿廊上的一扇扇大门。
往阴司送一份罪业,用不了两个时辰,半个时辰足矣。
可白悦山不想回来,他在这长廊待了几个月,难得出去透透气。
平时他会极力避开徐志穹,但今天不慎被他撞见了,按照师祖的命令,徐志穹有何吩咐,白悦山必须言听计从,因而他心甘情愿帮徐志穹送罪业。
他真想多做一点这样的事情,总比在星宿廊里天天擦洗门板要强。
抹布脏了,白悦山脚边有个水桶,且放在里边浆洗。
这水桶是师祖给的,里边装着半桶水,不管洗过多少此抹布,水始终清澈如新。
擦过一扇门,忽然听到门里边一阵激烈的碰撞之声。
白悦山没作理会,类似这样的声音他听过太多,比这震撼的声音也有不少,星宿廊里什么都有,可白悦山什么都看不见。
他没有资格看,他没有资格进入任何一间房子。
此前他还能进入星元阁修行,而今为了私放龙秀廉之事,他只能在长廊之中做个苦役。
过不多时,白悦山提着水桶准备去擦下一扇门,忽听哐当一声,这扇门忽然打开了。
这也是常有的事情,白悦山需要做的,就是调动意象之力,再把这扇门关上。
意象之力刚有感应,门还没有关上,却见一只鲜血淋漓的手臂,从大门里探了出来。
白悦山一惊,上前一脚就要把这人踹回去。
师祖有过吩咐,关在星宿廊里的都不是寻常之类,若是走脱一个,都要拿白悦山问罪。
白悦山这一脚踹出去了,没踹中,里边的人,身手十分灵活。
白悦山活动一下筋骨,端正神色道:“某家在此镇守多日,从未见有一人出逃,你这狂徒姓甚名谁?老实伏法,某家饶你不死!”
里边那人不听劝告,纵身一跃,竟然跳了出来。
“好个大胆的恶贼!”白悦山还有些兴奋,正准备和这名“逃犯”打上几合。
待仔细一看,却觉得这逃犯身形有些熟悉。
“尚峰?是你么?”对方的容貌已经无法辨认了,只能看到满身的血污。
“白大夫,你知道世间万物是何起源么?”徐志穹擦了擦脸上血迹,身上的蛇皮渐渐退去,冲着白悦山露出一丝笑容。
那是福分
“你可知何为万物本源?来自一片迷茫,白大夫,我可是见了大场面!”
“什么场面?”
“说不得,说不得,迷茫之间,搅动翻转,凝结汇聚,纠结碰撞,吞噬喷吐……”
听了没几句,白悦山忽觉阵阵晕眩。
徐志穹也开始晕眩,浑身伤口流血,仰面栽倒在地上。
白悦山从晕眩中平复过来,上前试了试徐志穹的鼻息,还活着。
他从怀里拿出一枚丹药,灌进了徐志穹的嘴里,过了片刻,徐志穹呼吸沉稳,睡了过去。
睡了一个多时辰,徐志穹忽然醒来,抬头看着白悦山道:“白大夫,你回来了,罪业送去阴司了么?”
白悦山微微点头。
徐志穹来回观望着星宿廊,也感觉自己遗忘了些什么:“你适才离去之时,我四下寻觅思过房,也不知寻到了没有?”
“你说的是那一间房?”白悦山指着徐志穹刚刚爬出来的房屋。
徐志穹看了片刻,点点头道:“就是这间,这是师父给我新找的思过房,这上面应该有我……”
这上面应该有他的名字,但徐志穹盯着门板看了许久,一个字都没看见。
我又认错地方了?
我只记得门上有门锁,有门闩,有铁锈,到底有没有我的名字,这么关键的信息又被我忽视了。
这就是矫妄之技的可怕之处。
徐志穹思索良久道:“白大夫,我进过这间房么?”
白悦山点头道:“进过,我不知你进了多久,只知道你是从这间房里出来的。”
“我进去过……”徐志穹找回了此前的记忆,想起了在思过房里的可怕经历。
“进不得,进不得,这房子再也进不得,”徐志穹用力揉着额角,“多待一刻,如同千刀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