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过这弟子么?”徐志穹捏了捏下巴,“我怎么没印象了?”
难道是娘子新收的弟子?
这人真奇怪,不去员吏舍里睡,睡在木匠坊作甚?
徐志穹上前推了一把:“醒醒。”
女子一翻身,背对着徐志穹接着睡下。
徐志穹又道:“木匠坊着火了,再不走,便烧死你!”
女子继续打着呼噜,全无半点反应。
徐志穹又道:“开饭了,今晚有熏鸡。”
女子翻身坐起,拿起饭盆就往外走。
徐志穹拦在门口问道:“你是何人?”
女子答曰:“我叫公输晏。”
公输?
“公输家的人?你是公输班派来的匠人?”
公输晏点头道:“家主派我来的。”
“来几天了?”
“三天了。”
“来了三天,就在这睡着!”徐志穹大为光火。
“又没别的事情,不睡着作甚?”公输晏不以为意。
“来了赶紧开工,先帮我做点事情。”
“做甚?”
“做,这个,做点……”徐志穹思量了许久,一时间还真不知道让公输晏做点什么。
公输晏对着徐志穹打量一番:“你是罚恶长史?有长史印么?”
徐志穹摇摇头。
“有长史令么?”
徐志穹也没有。
“先做这两个吧,长史印三千两,长史令一万两!”
好贵!
徐志穹道:“莫要诓我,当初我做中郎印和主簿印时,一两银子都没花!”
公输晏笑一声道:“主簿印和中郎印是你道门前辈送你的吧?”
还真是,主簿印是曹议郎送的,中郎印是陆延友送的。
公输晏道:“你自家道门的东西不用钱,是用功勋换来的,我又不是你道门的人,凭什么白给你出力?”
徐志穹思量片刻道:“公输班说过,你应该把手艺交给我手下的匠人。”
公输晏点点头:“好说,你先把长史令和长史印买下来,我在这现做,让你手下匠人学着就是。”
徐志穹一咬牙,当即掏了银子。
这两样东西非常有用,长史印能让徐志穹随时回长史堂,连开门之匙都不用做。
长史令用处就更大了,它能召集罚恶司的所有判官,能感知同道的呼唤,还能让徐志穹自由使用乘风楼。
徐志穹对包怀洛和章世锋道:“好好跟着学本事,学会之后,功勋大把的有!”
公输晏提起一只木箱,这木箱少说也有七尺五六,比这姑娘还高了半头。
姑娘把木箱往案台上一放,叩动机关,打开盖子,拿出各色械具。
“都别闲着,取炭火,生炉子,备料,洗模子,这位长史,还没问你高姓大名?”
“在下马尚峰!”
“马长史,你先把名字写下,再劳烦你备两坛好酒,两只鸡,我若是吃不饱,却也使不出这上等的工法!”
徐志穹看了看包怀洛和章世锋:“咱们一共四个人,两只鸡怕是不够。”
公输晏一愣:“你们要吃,自己另买,两只鸡,我一个人都不够,
酒也要好的,越烈越好,酒劲若是差了一分,工法也就差了一分!”
一个女子要喝两坛酒,还得是烈酒,这姑娘真是海量。
一股阴气在任脉之中转了一圈,让徐志穹生出一身恶寒。
罢了,多买些酒也好,把这寒气驱散一些。
……
洪振基一挥手,命人置酒。
“诸公,满饮此杯,今夜势必马到功成。”
在他面前站了三十二人,和三十二人是洪振基的幕将,其中有杀道十人,儒家三人,阴阳三人,墨家四人,饕餮贪道四人,梼杌凶道四人,还有四名特殊修者。
众人修为,五品至八品不等。
看着不算太高,可加上丛铭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丛铭自称是梼杌凶道的三品修者,其余人只需要给他创造一次机会,他就有把握杀了洪振康。
尤其那四个特殊修者,非常擅长制造机会!
是夜,洪振基请洪振康到府上宴饮。
虽说是亲兄弟,可除了政事交接,两人有十余年不来往了。
收到洪振基的请柬,洪振康也很意外,虽说不清楚洪振基的用意,可还是带上了些礼物,前来赴宴。
酒席之上,洪振基只提旧情,不说政事,洪振康且随口敷衍。
“兄长,可还记得我八岁那年,打碎了父皇一只耳瓶,那可是父皇最爱的一只耳瓶,我知道父皇不会轻饶,吓得哭了整整半日,
没想到兄长替我把事情担了下来,为此,兄长挨了父皇的打,至今想起来,我心中仍觉得愧疚。”
洪振康喝了口酒道:“陈年旧事,何